我回到阁楼,许孜然不在房间,问了黄青,只说许孜然出去了。丫环将熬好的药汁提了过来,置于温泉池旁。
当初我为自己挖的温泉坑宽大约两米不到,水深六十厘米,倒入药汁后原本清澈的温泉水瞬间变得乌黑,且散发着淡淡的药味。
我看了看外面强烈的日头,如此热天的下午,我还要泡药浴一个时辰,实在是惨绝人寰。
我还未下水,风靖寒却走了进来。
他看了我一眼,转身将门拴扣住,见此动作我瞬间神经紧绷,昨日他在温泉里对我做的事浮在眼前。
他见我十分戒备的盯着他,眼微微一眯,冷哼一声:“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
我穿着夏衫,打算就这么下水去。
“若药汁被衣物浸透,那这药浴还有何作用?”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看着我怎么药浴?”我不满的瞪视着他。
“你全身上下我早已看过。”他瞟了我一眼,冷冷的讽刺道。
我有些窘迫。
“多次。”他又淡淡地补上两个字,像是在讨论天气一般。
我吐血,脸上瞬间弥红,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我有印象的有两次。
一是他强吻那个雨夜,我在寒清苑泡着,他命人点上了凝香,于是昏迷中我就被他……还换上了他的衣服。
二是昨天早上……不堪回首,不想再提。
以上是我有印象,至于没啥印象的。
比如我受伤那晚,他陪着我。
比如我数次晕倒,被他…
哼,我自腰间解下一条手绢递给他:“你遮住眼睛。”
他垂眼瞅了瞅我手中的手绢,又抬眼看了看我,嘴角上扯却无笑意:“如今你倒爱用手绢了。”
从前我嫌手绢麻烦,总是不爱带着手绢,反而是风靖寒给过我数次,许孜然也给过我多次。如今到了银川,风沙较大,出门时我常用手绢遮面保护皮肤而已。
因杀手的利用,手绢给我的记忆并不太好。
他没有接手绢,转过了身去。
我看了看温泉,此刻药汁在里面,水色已经乌黑,在水里应该看不到什么吧。
我快速脱了衣服下了水去,换上我以前常穿的一件泡温泉专用的衣衫,上可遮住胸,下能掩住大腿。虽肩膀和小腿好露在外面,聊胜于无吧。
“嘶。”我吃痛的轻哼一声,身子泡在药里,有些微微刺痛。
水雾弥漫,我只觉得全身气血上涌,头有些晕。
风靖寒转过身来,看着我许久,面色严肃。他走过来,向我伸出手:“把手给我。”
我递出手去,他快速捏住,食中三指握于我脉搏处探了少倾:“此刻你气息紊乱,须得静心凝神。”
气息紊乱?我会不会走火入魔?我忽然脑中闪过无数种可能。
可是由不得我乱想,我只觉得腹部一阵刺痛传来,我咬紧嘴唇,痛的汗意淋淋。
“好痛,怎么回事?”我有些难受,无助的看向他。
他微微皱眉:“此药会化解你体内原本的真气,蛇毒侵上来,会有些疼。”
可我还要泡一个时辰,要一直这么痛吗?
我欲哭无泪。
“你且忍忍,待你气息平稳,我为你渡入真气后,疼痛便可缓解。”他缓缓解释道,手掌翻转,握住了我手,微微施力。
我已有些无力,勉强借着他手稳住。
我苦笑一声:“明明是你与许孜默的恩怨,却让我来遭罪。”
他冷凝着脸:“我不会放过他。”
我摇头:“如今我要和孜然成亲,今日又见他那般可怜,倒是没那么恨他了。”
“你们成不了亲。”他头也不抬,语气却不像是在开玩笑,言罢又在我脉间探了一回。
“我们为何就成不了亲?” 我侧目看了他一眼,实在不知他哪里来的自信,缓缓动了动身子,疼痛似乎减轻了一些。
他未回答,站起身来,解开了外衫。
我睁大眼,瞬间转过身,背向了他。只听到身后他下水声音,在我背后坐下,水面瞬间上升了两寸。
我绷直了身体,放佛能听见自己略微加重的呼吸,不知为何,他在旁边总感觉压力山大,十分紧张。
他伸出手来握住我右手,依然是在探脉息。本是十分正常的事,他却故意戏弄我般,食指轻轻刮着我手腕内侧,来回摩挲。
“那个……”我慌忙出声,赶紧转开话题。
“嗯?”他在身后轻轻应了一声,语气似乎带着笑意。
“白姑娘你打算怎么办?”他们两毕竟是兄妹,可以先问问他。
“什么怎么办?”他不置可否,随意答了一句。
“你们是兄妹,如今真相大白,她会回到啸风山庄吗?”我轻轻抽手,想不露痕迹的抽回。
“别动。”他紧紧握住。
“她若想回,又何必等到十年后。”风靖寒淡淡地说道。
“为何不想回,就算是发生那样的事……。”我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