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聚

我和孩子们在草坪上放风筝,许孜然则坐于小土坡上,静静的看着我们。

展宁的风筝和其他人搅成了一团,风筝挣脱束缚,私奔到了前方树上。爬树自然是我的事,

可我从树上下来后,展宁却不见了。

“展宁!”我四处叫唤道,这小丫头,又去哪了。

转过头却见上午那个西夏人,此刻展宁被他拽在手里,嘴上捆着布条。

“你是谁,想做什么?”我慌忙望了望远处的许孜然。

他举着手里的刀搁在展宁脖子上:“你若敢叫,我就杀了她!”

我冷静下来:“说吧,你想怎么样?”

“昭宁客栈立刻关门,你离开兴庆府!”他看着我,异常愤恨的说道。

莫非是同行,怪我们抢了他的生意?

未待我细细思考,只听得他又继续说道:“快答应,不然我杀了她!”

我看着他:“你是谁,到底有何目的?”

后方传来极细的沙沙声,我眼光往后一瞟,他的身后有两条手指般粗细的小蛇,正慢慢向他靠近。

这不是普通的蛇,他好像并未察觉,注意力都集中在我的身上。

“少废话!”他吼道,刀挨近了展宁脖子,展宁吓得不停掉泪。

我沉默,冷冷的注视着他后方的蛇。

瞬间,两条蛇一跃而上,咬在了他的小腿上。

“啊!”他痛呼一声,一把推开展宁,我慌忙抱起来,往孜然那边跑去。

“想跑!”他大喝一声,弯刀扔了过来,却在接近我的一尺之远,被什么东西挡了下来,哐当一声,金属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远处的家丁已听到动静,飞快的跑了过来。

那人见状不妙,正要逃开,却因为腿上的毒踉跄一下跌倒在地。顷刻间家丁已赶到面前,上前去就要擒住他,却见那人捡起刀,自刎了。

整个局势在半分钟内急速反转。

家丁搜了他身,毫无所获。

我摆摆手对家丁说:“移下去吧!”

想不到,有一天,我也能如此冷静的面对尸体。

第一次见到风靖寒时,他便是这样,活活打死了一个马夫,然后直接拖下去。

展宁哭得很凶,许孜然蹲下身,安慰了好一阵,她才慢慢止住了哭。

方才那两条小蛇已不见踪迹,弯刀所落的地方,有一支暗器,我捡起来,是我熟悉的纹饰。

祈冥逸!

可四周静悄悄的,并没有人。

展昭扯着我袖子:“阿姨,那个坏人为什么要抓妹妹?”

“他是坏人,谁知道为什么?” 我叹口气。

他沉默了许久,忽然咬着唇,坚定的看着我:“阿姨,我不当老板了,我要去抓坏人!”那次,他说他的理想是学我当个老板。如今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我睨了他一眼,不甚在意的说:“行,那你长大后去开封府当个官差吧,专抓坏人。”

我虽开着玩笑,可心里却有些郁闷。这人到底是谁,为何要让我关闭客栈。

他本可以直接绑架我,却绑架了一个小丫头,是在顾忌什么吗?实在匪夷所思。

他见行动失败,却想要杀我灭口,这又是为何?

像是怕泄露秘密似的,他选择了自刎,那这一定不是同行的竞争。

到底怎么回事呢?

“孜然,这人甚是奇怪。”我拉住许孜然,有些忧愁的说。

许孜然面色严肃,打量着地上的弯刀与血迹,并未回答。发生了此事,自然再没有心思春游,我叫了孩子们回去。

从庄园后门进去,路过马厩,恰见马夫牵了一匹马过来。

我眯眼,那匹马怎么越看越像风靖寒那匹白马,挟翼。

如今马夫牵着他的马,说明他是要在这里住店?

啊???

我惊,慌忙拉住他:“这马是谁的?”

“是一名黑衣公子,好像姓风!”马夫答道。

果真是他!

“你去把黄青叫来!”马夫将马牵了进去,快速的去了。

很快黄青便过了来。

“黄掌柜,不是说客房满了吗?为何还让那个姓风的住进来?”

“公子,那位风公子昨日就预定了房间!”黄青略一拱手。

昨日?还订了房间?

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回头看了看许孜然,他也正看着我,面色严肃。

风靖寒若住在店里,我只会觉得如坐针毡,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可规矩已定,我也不能赶他出去。

我不耐烦的摆摆手:“算了,你先去忙吧!”

不远处晨凫重重的喘了口气,我转过身:“孜然你带展昭他们先回去,我去看看晨凫!”

他点点头,抱起展宁走向阁楼。

我气急,怎么可以把挟翼那匹臭马和我的晨凫

栓在一起。

我只知晨凫是匹母马,性情温顺。

可风靖寒那匹马分明是匹公马,且尚未做过手术,如今好像是到了发情期?

只见它追着晨凫前后跑着,用头不停拱着晨凫,晨凫被它弄的四处闪避。

我走过去,正准备解开白马的缰绳,将它拖走。可我还未碰到缰绳,面前的白马忽然使劲跺了跺前蹄,似乎在警告我。

我自是没有理它,上前去捡起它的缰绳。

“你要干什么?”身后一个声音传来,冷冷的。

我一惊,猛地扔掉了绳子,面前的白马轻轻跺了跺蹄,呼着气,似在向主人控诉我。

“此刻它焦躁异常,会伤了你。”依旧冷冷的声音。

这个声音我无比熟悉。

我没有回身,有些心虚。

那好,不碰你的马就是。

我解了晨凫的缰绳,正要拉它出来,可晨凫居然也不动。

我有些郁闷的瞪了它一眼,快走啊晨凫!留在这儿与那匹白马共舞,很毁形象的。

可它纹丝不动,我郁闷至极,难道是我打扰到它的好事了。

整个过程,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回过头。

身后的人也只是冷冷看着,并没有说话。

我终于放弃,将缰绳系好,握了握手,惊觉手心全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