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心

我呆呆的望着他的背影。

后面有人唤我,许孜然。

他近前来:“雨寒,你怎么了?”

想必他已找了我许久,我有些内疚,看着他微微笑道:“我出来走走。”

“回去吧,天快黑了!孜默尚在客栈等我们!”

人妖刚刚还在这儿呢?哪有在客栈等我们,许孜然这么相信他弟弟吗?

我点点头,站起身来,牵着马同他慢慢走着。

“孜然!”我鼓起勇气,看着他。

他转过头来,等着我说下文。暗黑的双眸,温和且善解人意。

我低下头,轻声的说了一句:“没事!”

终究不敢说出真相。

回到客栈,孜然去叫许孜默用餐。

五分钟后,他下楼来,手里拿着一张信纸。

没错,许孜默离开了。

我接过信纸:“孜默有事,不能再与大哥同行,在此告别,保重!”

寥寥数语,未说理由。

可人妖临走前到我跟前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又是作甚。

韩越留了下来,许孜默临走时曾吩咐他送我们去兴州府。

人妖那种人,怎么还会有如此忠心耿耿的手下?

也许是因为人妖的事,许孜然今日有些沉默。

而我,因昨日的事也不想说话,车厢里,沉默的惊人。

我的毒既是许孜默所下,那他应有解药才是,可我当时气极,反而忘了此事。

自那日杀手放我离开,如今已近二十天,腹痛再未发作,也不知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

离开咸阳半个月,一路花费均是许孜默负责。我还有五千多两银子,而许孜然应该也有几百两。这么多钱,即便到了兴庆府,也可以生活多年的。

可我和孜然,以后会是什么关系呢?

人妖说,孜然知道了我与风靖寒的事,才会与我去西夏。

可若许孜然知道了我与杀手之间的事后,又会怎样呢?

我看着车外,微不可及的叹了口气。

午后,马车停靠在树下,韩越牵着马前去喂食。

舟车劳顿的我有些疲乏,坐于马车里打起了瞌睡。

也许是心事重重的原因,我睡得极不安稳。

我好像看到了风靖寒,他冷笑的看着我,将我关进了幽井阁。

又好像看到了杀手,他嘲弄般看着我,放出了一大堆蛇来咬我。

恐惧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慌乱中我不停的跑,不停的逃,不停的喊,可谁会来救我?

“雨寒……雨寒?”迷迷糊糊中有谁唤我。

“啊。”我忽然惊醒过来,喘着粗气,浑身都是冷汗。

许孜然焦急的看着我,他掏出手绢,细细为我擦净额头上的汗。

“孜然。”我惊慌的喊他。

望望四周,我在马车内,做了噩梦。

“方才你哭着让人救你……可是做了噩梦?“他握着我手,掌心温和安定。

我惊魂未定,有些难受。

“雨寒,昨日开始你便心神不宁,到底怎么了?”他有些担心。

‘大哥若知道你是残花败柳,还会不会要你?’

人妖这句话浮在耳边,我只觉得像是万斤重石,喘不过气来。

我曾经难受过,迷茫过。

我把许孜然当作知己,此去西夏,互为伴侣同行。

可若有一天,真如人妖所说,我怕到那时我会接受不了。

晚饭后,我呼口气,敲着许孜然房间的门。

进屋后,坐下,构思着措辞。

无意间瞟到床头柜上的粉色面具,孜然整理衣物顺便放置在一旁的。

这是社火时他所带的面具,他并未扔掉。

可那日,我分明见垃圾堆里有一个面具。

“孜然,这个面具,你还留着吗?”

他点点头。

我看着他,目光往下落在他手上。

那是一双白净修长的手,细致的没有一丝疤痕。

这不是社火那晚我所见的手。

那日晚上,他受伤了,却不让我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