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那人抓住我手后说道。
风靖寒!
是他!
不是杀手!
我才觉得原本绷紧的神经忽然放松,慢慢收回手。
我该庆幸自己又逃过了一劫,或许还可以多活一两天吗?
我不想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之中。
即便我的拍卖会大获全胜,我收入满囊,但我可能随时小命不保!
现实如此残忍……
我再也忍不住,手抱住膝盖,头埋了进去,无声的哭了起来。
他将簪子扔到一旁,低声快速的问我道:“白天,你看见什么了?”
发现我没有回答他。
他愣了一会儿,抬起我的脸,惊觉我满脸是泪。
“怎么了?”他低着声问道,手快速的抚了上来,在我脸上粗鲁的擦着。
我没说话,泪却流的更凶。
我目睹了杀手杀人,发现了他藏匿的人头。如此触目惊心,可我要向风靖寒说明时,他却让我闭嘴。
许孜然送我玉,甚至表意,哪知这一幕却被风靖寒收入眼里。
杀手也发现了我,甚至阴森的威胁我……
可风靖寒,却不肯出手帮我。
遭遇这样的恐惧,我却不知该向谁求助,能够向谁求助。
在这里,杀人是家常便饭,没有约束;在这里,我不过是身份卑微的丫环,生命不足一提;
一切的困难,我只能一个人去面对,去承受……
我摇头,身子往墙角逼去,手臂紧紧扯住自己的袖子,不住的掉泪。
他抓住我肩,阻止了我后退的趋势,有些焦急的问道:“为什么哭?”
这句话,我并不陌生,那次祭庙时,他也曾问过。我以沙子掉进眼睛来掩饰,可是,今天呢?
刚才我慌忙的跳下床,握着簪子,蹲到墙角,赤着脚,连衣服也来不及披上。现下已是九月,入夜后寒意慢慢的袭上身来。
我低着头,蜷缩着身子,不住的颤抖。
随即发现自己被紧紧地搂进怀里,伴随着风靖寒略显慌忙的话语: “别哭了!”
他一手环住我,另一只手轻抚我后背的头发,在我耳边缓缓说道,声音迟缓低沉,似还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怅惋。
他单脚跪于地上,平时都是威严十足,此刻却有些无措和笨拙。
静静的夜晚只剩下我压抑着的哭泣声,和间断低沉的风靖寒的安慰声。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但我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与众不同的气息,是与我接触过的男子截然不同的。
宽阔的肩膀,温暖的气息,给了我从未有过的心安。
或许,事情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糟糕。
我哭着,想着,居然慢慢停止了落泪,转而小声的抽泣。
他扶住我肩膀,将我移到面前正对着他,“为什么哭?”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很清晰的感受到他炙目的注视和霸道的问话!
黑暗中,我尽可随心所欲的哭,可是,他的注视,却让我彻底溃于其中,无以遁形。
我才发觉,我们俩此刻的造型有些诡异……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声息可闻,而他一手扶着我肩膀,另一手还环在我腰上。
我们俩,就是像要……
我慌忙低下头,他却更为迅速的开口:“告诉我,怎么了?”本是强硬的祈使句,听上去却温柔无比。
我抽泣着看着他,他以前要是这么和我说话,我定要怀疑我们两有一人不正常了。
却见他伸过手,把我脸上的泪擦干,粗糙的手指刮的我皮肤生疼,我难受的偏开脸。捏起袖子自己抹掉了。
“作噩梦了?”他放下手,温和的问道。
我没说话,不过想想也不太可能吧。
他轻叹口气,手微微向下,到我腰间忽然收力,将我腾空抱起来,放到床上。
自己坐到床沿,还是紧搂着我。
他看了我一会儿,出声问道:“你是在害怕什么?”
“是因为那人头?”他很快的自我推理起来。
想到那无头的人和人头,我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
察觉到我突然而来的紧张,他收紧了手臂,抱紧了我。
他抬手,轻抚过我的脸,正对着他:“别怕,告诉我!”
我看着他,见他正无比认真的看着我。
“我在树上,看到那人被杀死,头也被切了下来,脖子上全是血!”我打了个冷战,直觉得胃里翻腾无比。
他顿了顿,又问道:“你可看见那是谁?”
当然看见了,那杀手!
我点点头,忽然受惊的用手捂住眼。
窗户上面,吊着一条手绢,正在迎风飞扬。
可是,窗户紧闭,哪来的风?
而且,手绢上,居然绣着一朵艳丽的梅
花,和杀手袖上那朵,一模一样。
这手绢,刚才都没有,此刻却鬼魅的飘在窗户下面。
他,他是真的来了!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