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娘的!今晚运气真背!”

走完最后一级台阶,浓烈的烟酒味扑鼻,衡逸忍住掩鼻的冲动,不动声色得打量周遭,地下室很亮,火把嵌在石壁上,每隔一米就有一把,一把连着一把看不到尽头,比上面的财神庙宽敞了不知多少倍,离他们最近的赌桌上堆满了金银财宝和各种赌具,一众赌徒围在边上,疯狂叫嚷着。

而像这样的一桌,他目测大概还有几百桌。

光是建造如此规模的地下室,就要花费几百万两的白银,这样的财力,不是几个富商大贾能轻易凑出来的,衡逸愈发好奇这背后之人了。

他用胳膊肘碰了碰谢知,“玩一把吗?”

谢知偏头,目光对视上,两人读出对方的意思€€€€以身入局。

谢知取了身上的玉佩,递他,简单道:“你来。”

衡逸爽朗笑了下,宝贵的把玉佩揣怀里,拍胸脯保证:“安心,我赢座金山回来。”

果真如衡逸所说,他赌技一绝,愣是从外场三层杀出一条血路,进了内场,内场玩得更大,动辄几万两,衡逸在外场赢得几万两只够输一回,好在他运气不错,又连续赢了几回。

到最后一层对赌时,衡逸脚踩楠木椅,纤细皙白的手摇骰子,神色戏谑,极疯极艳,周围赌徒的目光黏着在他身上,羡慕,惊艳,嫉妒,以及占绝大多数的恶意€€€€总该输吧,最好输到倾家荡产,沿街讨乞。

衡逸一概视而不见。

“砰”的一声,骰盆扣下,他漫不经心掀眸,目光极具穿透力,一息间,与他对视的庄家被一击即中,不由颤栗。

庄家:“开,开吧。”

“急什么?”衡逸拖着调子,指节点着骰盆,一下又一下,“不如这样吧,我若输了,任君处置,但若是你输了,就让我见见你们当家的,我想与他谈笔生意,如何?”

第15章

原来是谈生意,好办。

庄家脸上挂着和蔼的微笑,不动声色打量衡逸,早在他得知衡逸连续十场没有败绩后,就派人去打听来历,结果无功而返。

赌技一绝,又与上京城的达官显贵无任何干系,八成是个走江湖的外地人。

庄家仔细摩挲袖中的大金条,眸中闪过一道精明算计之色。花重金请来偷奸耍滑的托赌技并不如眼前人,再者,十场下来,这人大致赢了五十万两。

赢了,自己人财全占,输了也不过给人一个做生意的机会,何乐而不为。

“好说好说。”庄家想清楚,眼角皱纹笑成朵花,客气道:“那赌简单点吧,就赌大小,老朽押大。”

衡逸眉眼弯弯,乖巧说:“好,我押小。”

答应就够了,不论输赢,都能见到幕后之人。

三个一,最小。

“他是不是抽老千?怎么可能把把赢?”

“老庄家是什么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抽老千,也是本事!”

“也是!”

眼睛通红,边说边把目光定衡逸身上,激动得跟什么似的,仿佛多看两眼能带来牌运,全然忘记方才的恶意。

衡逸无所谓他们的反应,放下手中的骰盆,周身的嚣张劲尽数收起,又变成矜贵公子哥儿样,他谦虚朝庄家拱手,“有点急,能否现在就带我们去见见当家的?”

出尽风头的人对自己老实巴交,本身就是一件十分让人受用的事。

庄家嘴角咧到耳根:“跟我来吧。”

只不过中间有段小插曲,一小厮把庄家拉去一边耳语一番,而庄家的神情变化,绝对是教科书级别,眉毛微挑,瞳孔骤缩,尽显慌乱,随即深呼一口气,又恢复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