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篮打水一场空,回首一看终是梦。
西稹自讽一笑,紧握春生,踱步离开,关上房门,落寞走在院中,翻上围墙,枕着手臂,平躺望月。
虽未三书六礼,四聘五金不曾少,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明媒正娶,一样未少。
他们跪过高唐,拜过天地,喝过合欢酒,掀过喜帕,入过洞房,敬过茶,请过安。
无论如何,江€€榆都是他明媒正娶的人,他不可能写和离书,江€€榆此生,都是他的人。
他也从未想过放他走。
迎来初夏,破云的朝阳,有些温度了,在围墙之上晒久了,觉得有些热。
带些许凉意的风,都吹不散西稹的热气,温度上涨,让西稹有些头晕,脑袋也不能思考。
西稹坐起身,一踉跄,差点摔下围墙,扣住围墙,眼前出现重影,晕乎乎的。
意识到风寒,西稹微微一愣,他会染上风寒?
后知后觉拍拍额头,西稹有被自身蠢到,他忘了昨日与西阮练武时,隐疾犯了,昨夜忘了服玉尘仙,稍稍一吹风,就导致他染上风寒。
落入院中,刚打算推门,江€€榆抢先一步,推门而出,冷冷瞟他一眼,态度冷傲,不愿在多看他一眼。
西稹撑着有些昏沉的脑袋,隐疾在不治,会损坏经脉,破坏好不容易控制的穴位。
玉尘仙在房间内,昏沉的脑袋,混沌一片,脚步失力,猛地倒地不起,强撑眼皮,隐约见到江€€榆背影,挺直的背影,稳重的脚步,消失在拐角处,没回头看他一眼。
若是回头看他一眼,喂他一颗玉尘仙,他不会生不如死,真气冲撞穴位,全身如同被猛虎撕咬,被马车碾压,痛不欲生。
当他疼得满头大汗,在地上连连打滚,吐一地鲜血,青色衣裳沾上血迹,青筋爆撑。
西稹发疯似的抓破皮肤,企图缓存疼痛,疼得撑地而起,在空中旋转几圈,重重摔地,又重重撞上房梁。
他极为懊恼,当时怔楞片刻,没冲入房间,吞一颗玉尘仙。
玉尘仙在房间,他就在门口,却无法进入,全身被自身撕扯不成人样,有些血肉模糊。
宋疏雨听闻动静,急忙开门查看,被西稹惨样,吓得失声惨叫,跌跌撞撞上前,扶起地上自残的西稹,惊恐大喊,“西稹?西稹?”
宋疏雨的大喊大叫,引来后院的西阮,见到西稹模样,闯入房间,寻找竹筒,翻出玉尘仙。
西阮六神无主,手抖得厉害,迟迟喂不到西稹嘴边,而西稹早没了意识,疯狂乱动,撕扯皮肤。
余晖被此场景惊得瞳孔放大,见西阮手抖,一把拿过玉尘仙,塞入西稹嘴内。
而西稹并未立即好转,但体内真气被压制,西稹撕扯的力度减少,当玉尘仙发挥作用时,西稹昏死过去。
宋疏雨惊魂未定,被余晖扶着,同样六神无主的余晖,突然意识大夫,“大、大夫,我去请大夫。”
余闲惶恐点头,“我、我也去。”
宋疏雨啪嗒啪嗒落泪,他还是头一次见这画面,宛如见到吃人场景,被吓得魂魄离身。
守在床边的西阮,眼泪根本止不住,不比门口宋疏雨流得少,万分自责懊悔,昨天,他就该监督西稹吃药的。
不然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双臂找不出完整的肉。
当大夫被余晖放地上,还觉得天旋地转,找不着东南西北。
余晖焦急,催促道,“别转了,快看病。”
门口的宋疏雨被余闲扶起,安抚道,“疏雨,没事的。”
西阮抚掉眼泪,拦住大夫,语气不善,“稹儿的病,不是常人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