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怕外人中途搅局而自己血本无归,王挽扬这边启程同邱捕头商议,问了个清楚库房里是否有结余,若是到期承兑汇票,王挽扬则恐出了封城则无处可兑,因而还是在意能拿到手的金银重量。
邱捕头再三保证之后,王挽扬暂且放下了心。正要回去,恰是遇见了臭名远扬的县令周大人。周眭善蒜鼻招风耳,大腹便便,粉头垢面,身后的师爷则是一副奴颜屈膝模样,紧跟在他的后头。
周眭善瞧见了邱捕头与王挽扬二人,摸了摸下巴,看着王挽扬道:“这位是……?”
邱捕头低着的头神色有些不自然。
师爷在周县令耳后悄声说:“是新开兵器铺子的掌柜。”
“哟,”周眭善打量着王挽扬,再看了一眼双鬓染白的邱捕头,为难道,“掌柜的,生意不做来我这衙门做什么?”
王挽扬正想开口,而邱捕头拦下,同周县令道:“方府尹钦点王老板,为的是锻一批新腰刀给捕快们。”
“呀老邱啊,还拿那黄毛府尹来压本官?”
师爷添了一句:“仗势欺人。”
“啊对,仗势欺人,”周眭善斥道,“你究竟是听谁的,在本官的辖区内,可容不得外人指手画脚。”
“上头有令,不得不从。”邱捕头则是不敢担下这个责任,试图将担子往方翡身上推。
而周眭善上头有人,认了宣抚司署的宣抚使为干爹,于是为非作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王挽扬见邱捕头这般作答,亦不知方翡将会如何,于是澄清了一句:“草民不过是一介商贾,做生意的最为末等,自然是听官府大人的话。”
“你倒是有什么本事,让方府尹指名来接这刀剑的单子?”
师爷又与周眭善补充道:“这妇人的铺子不过开了月余。”
周县令一听则为大怒,一想到他们竟然无视自己,越过此级,不让蔡家兵铺参与此事,便觉权威受了挑衅,于是百般刁难,又见色起意,特地遣走了邱捕头,留王挽扬一人在衙门大堂内。
师爷悄悄关上了门。
邱捕头守在门口,生怕出什么事情,却又不敢插手,路过一衙役,邱捕头连忙喊住他,让他连忙寻几位捕快过来。
而王挽扬则是在门关上之后,径直找了位置坐下,从袖中取出一把绑在腕上的匕首,啪地放在了一旁的方案几上。架起了腿,分明仰视着油头滑脑的这位周县令,却一副睥睨的模样。
咸鱼杂碎能耐她何。
若是这位周眭善敢靠近,王挽扬身上配的这把短匕自然也不会歇着。她长大到这个年岁,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令人作呕的人。
周眭善一见她拿出了刀子,自然心中戚戚,气势顿无。
“若大人以为草民是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妇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王挽扬笑中轻蔑。
“普通妇人也不会开兵器铺子。”周眭善有些难堪,可依旧想谈一谈条件,“你说女子在家相夫教子不可?为什么要出来抛头露面做这种生意。”
王挽扬端着笑道:“大人的话我听不懂了,是哪种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