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铭鹏顿了顿,迟疑道:“的确,能得相辅赏识,是义荣之幸。”
“不必紧张。”霍少煊睁开眼,看向厉铭鹏,“厉大人与陈状元的情谊众人有目共睹,自然用不着避嫌,我的意思是......”
“侍郎之位自苏大人后一直悬空,平日里由魏都统代为看顾,这是我的旨意。”
“昨日我书信一封发往淮江,前些日子孤北令官贪污之事,若陈状元能顺利查明,那么他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厉铭鹏眼睛倏地一亮,但很快又耷拉下眉眼,忧愁道,“可......未有直接任命的先例,相辅此举是否会受人诟病?”
霍少煊挑了挑眉,嘴角扬起一个讥讽的弧度,“这倒是不必忧心,霍少煊这三字早已受人诟病多年,若那帮只会背地里乱吠的玩意当真有本事,又怎会有陈状元的机会?”
他近来又收获了不少群臣的“赞美”。
原因无他,近来琐事繁多,他与秦修弈几乎忙得脚不沾地。
每夜同枕而眠时对方总哼哼唧唧的同他说某某大臣今日又如何欺人太甚。
其实秦修弈压根从未让人讨到过便宜,霍少煊心里也清楚。
但。
近来佳人在怀本就看得见吃不着,这令霍少煊心情一度不佳,偏生又有人在此关头整日找茬,毫无大局观的固执己见。
嗓门一个比一个高。
霍少煊只忍了一日,在秦修弈同他吹枕边风的第二日,他便笑眯眯地说着最为扎心的话,丝毫不留情面,三两句堵得人说不出话来。
那天后,群臣便都深知近来相辅心情不佳,不可招惹。
厉铭鹏自然也不敢造次,规规矩矩地应了一声:“是。”
突然,门被人一把推开。
霍少煊拧眉抬眼,看见了门前嚣张且挺拔的身影,眉头骤然一松。
他与明显吓了一跳的厉铭鹏起身行礼。
秦修弈自然地摆了摆手:“不必多礼。”
“是。”厉铭鹏目光在二人之间游离片刻,识趣道,“那臣先告退了。”
“嗯。”秦修弈微微颔首。
待到屋门被重新关上,秦修弈才笑吟吟地看向霍少煊。
“少煊。”
霍少煊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时候本该正是秦修弈最为繁忙的时候,若非有急事,否则绝不会登门,“嗯?”
果不其然,下一秒。
“如今有两个坏消息,少煊想先听哪个?”
“......别闹了。”
秦修弈轻叹,旋即反手阖上门,收敛了玩笑的意思,嗓音微沉。
“明盛内乱,计划提前了。”
“内乱?”霍少煊拧眉,“东江邺尚未攻打明盛,那便是内政原因?”
“明盛也已经得到了东江邺意图攻城的消息,不过明盛的王上并未立即派兵支援边关,反而先书信一封寄来玄京请求帮助,这倒真是有趣。”
秦修弈话锋一转,语气明显冷了不少:“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位王上似乎脑袋让驴踢过,明盛朝廷本就动荡不安,官民如同仇人,在此情况之下他竟然还大肆抓捕壮丁,毫无安抚百姓之意,这一举动引发了些许家族与百姓的暴动,但已被朝廷镇压。”
霍少煊扔了手中的毛笔,墨汁滴落在书案上,却无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