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倒掉了?怎么会!”柳枫有些头痛,扶额尽力回想。
突然,他想起了第二天早上的事情。
那天早上,他床头是有一碗药。
那日张继与他一同起身,说这醒酒汤放了一夜。
他觉得酒醒了便也不再需要,于是顺手端出去递给了阿冬,让他倒了。
他把凉药当做醒酒汤给倒了!
柳枫倒吸一口冷气,只觉腹中寒意渐起,疼痛愈发锐利起来。
“张继,我这有个消息,却不知是好是坏啊。”柳枫看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
“什么?”张继担心地望着他:“快说,你脸色很不好。”
“你可能要做父亲了。”
“什么?!你……”张继惊愕。
“但再不快点送药来……”柳枫截了他的话,喘气接道:“……你这父亲也未必能当成。”
张继微微愣了一瞬,旋即踏出亭子奔走喊人,而后立刻又折了回来,手足无措道:“能、你能动吗?要不要去卧房躺下?”
柳枫伸了伸手,张继俯身供他勾了肩,他一环膝窝,轻轻将人抱起。
“诶……”柳枫原只想让他架着,没料张继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如此他便也不再乱动,只伸手将人环住,尽力平复着身体。
张继抱人进屋,途中只听到耳畔柳枫鼻息不稳,尽力平复的表象之下难掩他吐吸间浅浅带出的闷声。
索性医馆尚有备药,张继遣了护卫快马取来,熬出药汁送柳枫喝下。
到了晚间,柳枫情形渐好,他半起身子,再给自己补了两针,突然对张继道:
“将军,我饿了。”
张继命人热了菜,二人这才在屋中吃上了这一餐险些,不,已然闹出人命的佳肴宴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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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流:怀了
张柳番外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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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怪,自那日柳枫逞勇救人之后,也不知是否惊扰了胎息,先前安分难察的害症便掀天揭地的翻涌而至。
这两日刚听着鸡鸣,便有压抑难平的呕音自医馆小院中传出。柳枫未料得这胸中翻涌来得这样剧烈,往往奔走不及,几次只顾得半身翻出床铺,扒在床沿边上阵阵打颤作呕。
张继劝他入府小住,自己平日带军操练早出晚归,又时值秋猎,宫中多有繁忙,只恐照顾不周,再出现往日那般揪心之事。
柳枫自是不愿入他内院拘束,他自诩身强力壮,于调理上又颇有些门道,更是几次遣走将军府派来的侍女嬷嬷,照样每日去外头看诊。
如此不出七日,张继休沐去见他,竟发现柳枫身形肉眼见得的消薄了,入夜甚至探得其腰间更有清减。
张继不免多问了两句,只惹得人发火,于是只能服了软,兀自在夜里惆怅难眠,迷迷糊糊挨到鸡鸣时分,更察得枕边之人翻覆难安,几次伏到床边干呕。
张继瞧不下去,亦不敢多言,只有起身为其抚背。
“……没事,你睡吧。”柳枫呕欲半止,扒在床边尚不敢动,只微微撑着些床木,好不让腹部受压。
“怎么害的这样厉害?”张继捋了他的发,松松系了,“还道你是个神医,结果将自己治得都要见骨头了。”
“这是什么话?我这是害口又不是得了病,你若是嫌了,就别来我这找不痛快。”柳枫睡得不踏实,身上不适,难免起了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