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章 两心相悦

晨光熹微雪初霁 梁瑜 2804 字 3个月前

正所谓“事情”传着传着就变成谣言,而谣言则传着传着就成了事情。

玉轩楼出现巨蟒一事,火速在酒楼茶铺传开,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热烈讨论的话题,

更有茶楼中说书先生将其进行加工成为段子,变成了一段蛇妖变形计。一时之间药铺雄黄热销,大多药店在十日之后出现雄黄断货的现象。

街边半仙们对此表示不服,因为他们觉得白娘子一类神话故事应该属于修仙练道一类,几位半仙经过研究之后画出一道驱蛇符来,城中近来又开始流行驱蛇符一类挂件。

高门大富自诩品味高雅,不与世俗同污,夫人小姐所关注的是,今年九月恒王府会不会双喜临门,而这位云小姐如此身份地位又会不会甘愿做妾。

朝堂之上所关注的是,皇城重地,天子脚下,而玉轩楼又一向是风流名士,达官显贵聚集之地,昨夜更是风流名士,达官显贵众多,如此情况下出现这般骇人巨蟒当真是一段奇闻。

而御书房中几位国之重臣所关注的是,黎国与楚国之间本就水火不容一触即发,而今楚国三皇子在皇城重地死得如此凄惨,虽封锁了消息,却是纸包不住火。

自从六月二十皇后邀请了各家太太小姐前去宫中赏莲后,这股赏莲的妖风注定要刮上好一阵。而云光与巨蟒殊死搏斗之后,一下子成为洛邑百姓称赞的典范,王侯公子,太太小姐们相聚之时,说得最多的也就这事。

城中百姓皆道:“云小姐不愧为将门之后,有乃父之风。”

“云小姐乃女中豪杰,不是寻常千金小姐可与之相较的。”

不过到了府上诸位公子眼中,云光却成了母老虎的典型,从前各位公子最羡慕的便是恒王殿下要啥有啥,如今却觉得恒王殿下他日若是娶了这么个厉害媳妇,是福是祸就当真说不清楚。

而到了诸位小姐那里却成了,难怪这些年恒王殿下对任何美人都无动于衷,原来竟是如此喜好。众女子对于云小姐那日举动钦佩有加,故而也就此断了对恒王殿下的邪念。

只是众人虽对此事看法有诸多不同,有一点却大同小异,对于云小姐以己之身引开巨蟒,救下众人性命一事报以感恩之心。

只各个府上递去恒王府的拜帖所回不过是,云小姐重伤在身需要静养,不便会客。

众人顿时对云小姐伤势关心不已,此后恒王府前来送补药的络绎不绝,很多得了主人命令,害怕王府拒绝直接扔下补药便跑,如此事件一直持续到三日后,所为却是宫中传出消息,说是燕国使者抵达洛邑向黎国国君提出退婚,事情缘由是为玉轩楼那一夜混乱之后,云小姐身受重伤,此事众人皆知,众人不知乃为自从云小姐受此重伤昏迷不醒后,据王府中人所言便是两人是同榻而眠,此事在众人看来不过水到渠成,可在燕国使者看来却是黎国打了燕国的脸,他们的公主竟在他国受此侮辱,为此去信一封快马加鞭送回燕国,而后燕国国君听闻此言当场震怒,只说与黎国结盟到此为止,并且派出使者来接公主回国。

对于此事,最气愤的自然是黎国国君,一个楚国已然不易对付,如今还要加上个燕国,只因恒王乃先帝时所封,轻易不能废除,否则是早已废了这个处处让国君看不顺眼的王爷。

众人闻风,将对云小姐的关怀暂时放下,也不再往王府送去补药,只观望着未来恒王府还会不会高不可攀。

恒王府内,云光确然从受伤之后便再没醒来过,就连习大夫与樂仪联手诊断也未能让她苏醒。

云光在昏睡中也并非全然没有意识,尤其是最初迷迷糊糊之际只觉阵阵疼痛感袭遍全身,因她大多时候神志不清,以至于很少能感觉到疼痛,不过有些时候她神智清醒却总也睁不开眼,只是在她有限清醒的神思中总能感觉到一个声音在她耳畔轻声低语,可那些声音飘飘忽忽,她根本听不真切,她想要听清那个声音在说什么,脑子却似有一道重力压制着让她不能凝神去听,直到嘴里传来一阵苦涩,她便彻底迷糊过去。

云光清醒过来是在三日后午夜,醒来时只觉手脚无力,体内疼痛感遍袭,她心中清楚自己这是旧疾复发所导致的,想要起身,却感觉到手上被人握着,低头时才发现昏暗烛光中,莘北辰正趴在榻旁,或许是感受到她的动静,他缓缓起身笑道:“醒了。”说着起身倒了杯水递给她,后在榻边坐下,温言笑道:“睡了这么久,是不是觉得浑身无力,不过樂先生与习大夫说你暂时不能下地,所以即便不舒服也要忍一忍。”

云光点了点头,透过昏暗烛火瞧见他面色憔悴,就连眼睛也熬红了,想来定是她昏睡时他一直守在旁边的缘故,见他如此形容,让她恨不得自己如今是个大力士,能将他扔去榻上睡个三天三夜,想得如此洒脱却只能委婉建议道:“我已经醒了,你也睡一会吧!”

“你难道没发现这是我的卧房!”

云光闻言四下张望,策马扬鞭的座屏,几簇翠绿欲滴的盆景,再多她也看不分明,不过只看榻上那水墨底色银白雪玲花便知道这不是她的房间。

“既然如此,那你

就去我房间睡吧!反正隔得不远。”她还在想这话应当没什么问题,因她如今毕竟手脚无力,不宜挪动,况且他常年行军在外,应该不会认床。

云光正想她为什么会在他卧房,后来又想兴许是那日她昏迷之后,他将她领回来时觉得从大门到他卧房更近些的缘故,正想到此唇上一片柔软温润的触感惊得她睁大了眼睛,一个疑问冒出来,他们什么时候已经这样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