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夜色交相辉映的是一条沿着伊水河畔的繁华街市“芦花街”,夜里河风拂过只将一条街的轻纱罗裙吹出些别样风情,而街边楼上的娇羞软语只要将来此寻乐子的男人们心给化了。
一位穿深紫色衣袍,风流倜傥的俊雅公子,在芦花街上招摇过市,皎洁月光与屋宇楼畔灯火将他轮廓勾勒出一丝妖魅气息。
这般人物无论走到哪里总是能引人瞩目。这样的人,也总会有人来问他是谁。
有人说他是青城山庄的少庄主。
有人说他是流连花间的多情公子,让人又爱又恨。
有人说他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无情之人。
还有人说他是对兄弟肝胆相照,对女人柔情似水的风流侠士。
总之对于这位公子,流传过多,他怎样谁也说不清,不过远在江湖的说法却是这位青城山庄的少庄主莘无双,虽生性风流,对兄弟却是说一不二,与人相交性情爽快,对朋友更是肝胆相照,乃侠义之士。
芦花街上形形□□人口复杂,对于前段时间江湖上那下手歹毒之事,置身于江湖之人对此格外敏感,这位莘公子与之前被伤众人如此相同,行事却是洒脱,言行举止更是一如平常一般高调,如今这般招摇过市,活生生就是个人肉靶子,只看得众人心服口服,更觉这位莘公子有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之胆,让人佩服。
此时的群玉楼中娇香软语,袅袅琴音环绕四散,台上女子纱裙缥缈,身姿摇曳翩跹,一派温婉风韵满室生香。
一位富贵公子打扮的青年男子正在花丛中吟诗作对,什么“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什么“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幕幕。”又是什么“身无彩凤□□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满口酸文,却听得一众美人满是赞许。
“许兄好兴致啊!”从外面走来的正是那位风流侠士莘无双,他缓步惬意而来,手握折扇以示风雅。
这位许公子便是前些日子被下毒的那位贤公子许尚贤的弟弟许尚文,如此看来还真是人以群分,这莘许两位公子一看便知相交甚是亲近,如今这人心惶惶之际,这二位倒还能如此洒脱的来喝花酒,倒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莘兄今日怎么有空来?”许尚文示意众女子离开,招呼着莘无双入座。
莘无双却邀许尚文去楼上小叙,二人一同上楼在芙蓉厅中坐下。
望着楼下舞池中一众摇曳身姿,许尚文问得暧昧:“莘兄方才从天山回来就来找兰歆姑娘叙旧,也不怕嫂子生气。”
闻言,莘无双一脸扫兴之态,晦气道:“近日府上新来了几个丫鬟,我瞧着其中有个丫鬟模样甚好,本意纳此女为妾,可曾想那丫头竟然哭闹着要死要活的甚烦人。”
许尚文听他说起家中丑事如此爽快,觉得莘兄竟当他是一家人,顿时便觉着两人关系亲厚几分,说起时也随意起来:“原来莘兄竟好这一口,叫在下好生意外啊!难不成你就为了这个躲来了洛邑?”
“那倒不是,想来许兄也是知晓,伊将军向来醉心剑术,而我们青城山庄的剑术虽比不上南华一门,在江湖上却也是拿的出手的,那日恰逢伊少将军邀在下前来切磋,我便答应了。”
“原来如此。”许尚文说着眼神暧昧,道:“素来知晓莘兄擅长音律,此番前来想也是为了听兰歆姑娘新做的曲子吧!不过听柳妈妈说兰歆姑娘病了,莘兄来的可是不巧。”
莘无双却摇了摇头,说:“在下来此也就为个开心,兰歆姑娘的曲子虽好,也比不得与许兄这杯酒来得好。”
许尚文听他如此言语,也没了方才那颓废儒雅之风,豪迈道:“即是如此,咱们今夜就来个一醉方休。”
两位江湖侠士就着楼下歌舞,在屋子里推杯换盏喝个烂醉,这许久时间却丝毫未曾注意屋外暗处一双眼睛已透过未关好的窗缝中窥视二人许久。
时间随着两人眼神愈发涣散而推移,而外面黑衣人却仍旧立于暗处观察。
月色将世间万物渡上一层银光,而伊水河畔的芦花街上却稀释了这银光,只何风轻拂能将醉意洗净一二。
许莘两位公子勾肩搭背的走出群玉楼时,脑子已清明许多,许尚文本意邀请莘无双去他府上小住,莘无双却推说下人早已将城南别院收拾出来,又已是深夜不好去打扰。
莘无双并未骑马只安步当车,一路月色相随,凉风轻拂,不过这样清闲自在的时光总会消散,他虽仍有些醉意心内到底清明,身后那一道黑影纵跃也已看得分明,不过他却并不如何慌张,反倒唱起歌来: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曲目虽是悲壮,他嗓音却是高昂,未有丝毫悲怆之感。
一曲唱罢,路上疾驰而来一辆华贵马车,驾车之人一身王府护卫服侍,只看了眼路旁莘无双一眼便架马飞驰而过。
而莘无双却在那马车奔驰而过之时,似一只矫健轻盈的猫飞身钻入马车下面,这一切都发
生的悄无声息,以至于马车里的人并未有何动静。
恰在此时,车里一道女子爽朗的声音响起:“清洛大人,到青崖山还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