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光。” 云光的思绪在这时被唤醒,她望着面前男子,神思仍旧有些恍惚。
莘北辰见她不似之前那般激动,方才长出一口气,温言安抚道:“我没有不想活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相顾无言说的是个甚,云光如今方才真正体会到这种感觉,他们明明离得那样近,却感觉那样远。
好在这时绿薇与习大夫走来,让云光松了一口气。
莘北辰赶忙起身执晚辈礼,同习大夫道:“有劳前辈了。”
习大夫只吹着胡子瞟了他一眼,然后径直走向云光点了点头,黑着脸道:“总算是醒了。”
莘北辰这时回身同云光道:“云光,这位是习大夫。”
云光看着身前老人,点头道:“多谢前辈相救”
习大夫在卧榻前锦墩上坐下,没好气道:“一个两个都要视死如归,干什么还让我来。”说话时还不忘瞪云光一眼才为她把脉,一面思索一面交代:“伤势虽重,好生养着总能好起来,只是……”
听到这里,云光身子一僵,心想樂先生说她只要按时吃药,即便再高明的大夫来把脉也最多察觉她脉象稍微弱一点,怎么这位习大夫已经发现她曾旧疾复发。
而此时莘北辰也等着习大夫后面的话,因那个“只是”听得各怀心思的两人心惊肉跳,忐忑不安。
习大夫冥神思索,并未察觉到两人不过,过一会才吩咐道:“只是,你终归体质不能与寻常人相比较,暂时不能进补,直到伤势好转,方才可以慢慢吃些温补事物。”说着已起身,在书案上重新开了药方给绿薇,交代道:“两个时辰一碗,伤口处药膏一日一换。”
绿薇恭敬接过药方,答道:“是。”
云光听完这些顿时长吁一口气,嗓音中有些难以察觉的轻快:“多谢前辈。”
习大夫则笑着吩咐道:“好好听话,别再耍脾气就是谢我了。”
云光见他虽笑得较之前和蔼,却仍旧不敢大意,恭敬且谨慎的客气道:“前辈劳心了。”
莘北辰送习大夫出去,回来时手里端了碗黑乎乎的汤药,一面说:“吃药了。”他说着仍旧如从前那般哄道:“一点也不苦,喝了伤口就不会疼了。”
从前她会说:“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这药都不苦了,也就没了效果,那干嘛还要喝它。”
“那就加点黄莲,良药苦口嘛!”
“……”
而如今她只想要离他远点,再远点,她本想接过汤药,奈何手一抬便扯着伤口直疼得她一脑门汗,不过她换了右手去拿勺子:“我自己来吧!”
莘北辰却仍旧端着碗,只将它递的近些,她无奈只得就着他端着碗喝了那药。
她一勺一勺的喝着药,问道:“如果那烟花中加了迷药,那么如今魔教大多杀手都被抓了?”
“恩!”
喝下最后一口后,放了勺子在婉中,说:“可是只要修罗场还有杀手,罗刹门还有□□,他们就会缠着你,很危险的。”
莘北辰放下碗,端了青莲花纹水杯给她,笑着安慰她道:“我不会有事,所以你也要好好养伤。”
云光听出他想要转移话题,她却不理会他的用意,说:“只有找出那个要你命的人,一切就简单多了。”
“找到这个人很简单,只是经此魔教颜面扫地,让他们收手已经是不可能了。”又说:“不过此番魔教已是元气大伤,一时间不会再有什么动作,况且这一次他们手伸得太长,让皇上震怒,已吩咐你叶师伯,等武林大会之后联合各派前去浮罗峰讨伐魔教,所以你就好好养伤,不要再担心我了。”他说着却突然提及:“你哥他……”似乎是不愿意面对,他始终无法提及那个字眼。
“哥哥在时曾说应当是羯于人买了罗刹门的毒,他虽然有些不好,不过你也知道哥哥最不喜欢别人为他难受,所以你也不要难过。”
云光看向莘北辰时,他已转头看向窗外,她知道他想要问她为什么不告诉他,让他不能再见哥哥最后一面。是啊!她是那么的自私,如果不是她,哥哥最后那一段路就不会那么孤寂,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却因她连话别的机会也没有。
云光还在想,莘北辰已回头,望着她时嘴角带了笑,说道:“你哥他一向自我感觉很好,他中了毒一定不如平时好,说不定我去见他,他还不乐意见我呢!”
他如此平静让她很不安心,忍不住说道:“其实,如果不是我将哥哥带去药离山,你们或许还能再见上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