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光见他说着已有些困意,想他才解了毒,如今又与她说了这些时候的话,便道: “你也累了,还是别说话了费神,想来房门紧闭你也闷的紧。”说着话,云光推开了窗户,一片橙光斜斜落尽屋中。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黄昏之后吃过晚饭便可以睡觉岂不是很好。”三年前的她这样说,那时她要照顾哥哥,夜里总是担心他凉了,渴了,所以夜里总也睡不好。那时她便觉得作诗时诗人定是失眠所以害怕黑夜连带着对黄昏也无甚好感。记得橙光里哥哥缓缓笑意流淌在夕阳中,笑道:“吃饭很好,睡觉很好,还有什么云光觉得很好!”
“当然是哥哥了,哥哥同我一起做饭很好,一起吃饭很好,一起下棋也很好呢!”记得那时她就是这样说的,同样的橙光里她说:“江公子喝了药便休息吧!待会我会让小楠把窗户关上的。”说着在一片橙明中云光出了厅门,遇见这位江公子,她忽然有些想哥哥了,出了听雨楼,出了药离山庄,云光飞身上了后山小院。
书房里,云光看着红衣女子望着坐在对面书案前一位月白衣衫,容颜俊秀的男子,无赖道:“我又不用考状元,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男子看着女子一脸笑意:“做不了才女也没什么,明日就去丽贤绣坊请位绣娘来教你绣花,做个贤惠的姑娘也不错。”
女子听得直瞪眼,理直气壮的说:“你们都有银子做衣衫,为什么还要我学绣花?”又可怜兮兮的博同情:“十指连心,被针扎到很疼的。”
男子见状点了点头,笑语晏晏:“也是,那就把做糖醋鱼省下来的银子,用来做件衣裳好了。”看了眼瞪着眼睛的女子,云淡风轻的加了句::“每天吃咸菜加馒头也不错。”
女子精神萎靡,眼神涣散,语气虚弱:“昨晚没睡好,好困啊!我要去睡觉了,北辰哥哥也早点睡吧!”女子说着打算开溜。
男子却已走至女子身前,望着女子时眼眸中带着淡淡笑意,说出的话却带着威胁意味:“元帅说你也长大了,身体也不如小时候那般虚弱,也该回将军府让宫里嬷嬷来教教礼仪了,懂点规矩总是好的。”
女子被逼的退回到书案前,耷拉着脑袋,怨念道:“北辰哥哥你怎么这样啊!”
男子抬手在女子头上顺毛,戏谑道:“读书可比跟着太婆学礼仪好玩。”
不知怎么场景一下换做夜里,似是上元节,街街两旁挂着千奇百怪的花灯,街上男男女女戴着面具,云光一眼便认出戴着黑无常面具的红衣女子与戴着白无常面具的白衣男子。
那样喧哗她却知道女子说:“北辰哥哥我们去放蜡烛吧!”
男子语气淡定,纠正道:“是放荷灯。”
“哎呀!你不要老是挑我语病,黎叔说放荷灯还可以许愿呢!”
“那你要许什么愿?”
“我要许我爹明天别让我背书,如果我爹明天还让我背书,就说明这个根本就不灵。”
男子敲了敲女子的头,语气里满是无奈道:“你和云阳不是亲兄妹吧!你哥一目十行,只需看一遍就能倒背如流,可你却看着书就能睡着。”
女子满眼坚定的点头赞同:“是啊!我哥一定是我爹捡来的。”
就在这时河对岸传来烟花爆竹声,天空烟火绚丽多彩,面具上,河水里,空气里都流动着热闹的气息,世界一下被点燃,人群开始沸腾,话语声,欢笑声,吵闹声此起彼伏。
云光只觉脚下一空,睁开眼来一片漆黑,四周寂静无声,枕中茶香在鼻间浮动,她从塌上起来,走到院中,不知何时天上又是纷纷扬扬的落雪,抬眸望着满天飘雪忽然就想知道如今的他在做什么。
翌日清晨
云光在松微大夫的注视下来到女大夫门所住的沁芳院中,不同于往日的清净,此时院中立于诸多曼妙少女有说有笑,场面甚是热闹。
她走过月亮门,走过九曲回廊,走过一片青绿的忍冬花架,走进人群中,原来他们说的是:“恒王殿下十二岁随军长年驻扎新叶城,十五岁与云少将军并肩作战将羯于首领斩杀,十六岁带领五百骑兵为先锋与新任羯于五千人马于‘密罗山’厮杀三天三夜,是云帅‘汾域之战’取得胜利的关键。”
那个时候她还不认识他呢!
一位身穿粉色裙装的女子眼中闪着亮晶晶的光芒,背书似的说:“十七岁时与云少将军跟随云帅出征羯于,在‘绮西’以五千孤军歼敌五万余人,断了羯于南面翅膀,使其孤军难以抵抗。”
他们就是在这一场战事之后遇见的。
一位绿衣裙女子结果话头,兴致勃勃的说:“二十一岁独自率领一千人跋涉千里于漠南,将杀人如麻,恃强凌弱的数万沙盗全数斩杀,同年被封为亲王,在黎国除了皇子们还从未有人被封亲王的先例。”
听到这里云光突然想起那一年他凯旋归来,父亲似乎格外高兴竟然将家中祖传的短刀送给了他,那时哥哥还玩笑说:“那柄虎跃短刀我已经惦记这么久了,父亲却给了北辰,早知道我就同他一起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