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光没想到这位公子所犯之病竟是如此缘故,一时间有些尴尬,站在松微身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好在这时又有一位病人走进来,来人一身华丽锦锻所织的时兴衣衫很是显眼,只是来人被所带纱帽上层层黑纱所遮挡,而唯一能窥见的也不过是那圆溜溜的身材与肚皮。
待这位圆溜溜的男人走进,取下沙帽时才得以知晓是位胖大叔,而且还是位嘴角长疮的腥臭大叔。
松微大夫起身细细打量了那疮,又嗅了嗅那腥臭味后,斟酌许久适才对旁边已去而复还的阿柒道:“去把刀备好。”说着又对胖大叔调侃道:“这位老板,你这火气够大的呀!”
那位胖大叔在对面椅子上坐下便一脸悠闲道:“这段时间的确不顺,所以火气是重了些,本也抓了些药来用,总也不见什么效果,前些日子遇见位朋友,他说这疮会要人命,说你们这里大夫医术高明,让我来试试,是这样么!大夫?”他说着,指了指那疮,一脸不相信:“这么小个东西就能要了我的命。”说完仍旧不能相信的摇了摇头,可观他脸色却是直愣愣盯着松微大夫。
松微大夫笑着,不答反问道:“老板该不会是为了银钱而想不开吧?”
提及此事,胖大叔心情似又有些起伏,一脸愤愤不平道:“说好是白银,如今仗着自己权势却要白银变黄金,你们说说哪有这样的事!”说到这他也不再继续。
松微大夫也不追问,只一脸为那胖大叔庆幸道:“好在你家没人想要你命,否则给你吃个鹅蛋,早就没你这号人了。”
胖大叔一听他这样说顿时只觉怒火中烧,似千般忍耐,万般忍耐适才压住火气,嗓音压的极低似有些微微颤抖,“是吗!那大夫可有法子救救我?”
云光看着对面胖大叔反应,便想难怪这位大叔会长核桃大的疮了,看他如此起伏无常的情绪便可明白。
“有是有,不过不知老板你是否愿意?”
胖大叔一听有救,顿时激动得起身拍着桌子道:“只要能救下我一条命,今日就全听大夫所言。”
松微大夫清清淡淡的叙述:“剜掉毒疮,入药调理,再外敷清凉膏,十日后定当痊愈。”
“额!”胖大叔傻眼,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般迅猛之手法会是面前这个读书人的注意。
云光看着阿柒端着一排排不同样式的尖刀便觉心颤,颇为同情这位胖大叔遇见了松微这样雷厉风行又崇尚速度的大夫,只从柜子中取出个翠绿的玉瓶揣入怀中,道了句:“我先出去了。”在胖大叔坐立难安中扬长而去。
云光出去时大厅内依旧闹哄哄一片,四周也未见李伯身影,她数了数大厅里有五位还没大夫医治。
就在这时一位夫人走进云光,扑通一声跪在她脚边,哀求道:“这位姑娘,我家老刘中‘龟溪噬魂散’已有一月时间,眼看是要不行了,我看姑娘对药离山庄很熟悉,想必对这庄里大夫也很熟悉,姑娘求去请个大夫来救救他,就当是我求姑娘了。”
云光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唯一的反应便是蹲在地上与那位夫人平视,看着那位相貌平平,面色蜡黄的夫人,她并未劝那位夫人起来,只说道:“这位夫人我也是来此取药,不过我来时曾遇见李伯去请云公子,而且只要有大夫得空就会为你夫君解毒的。”云光说着看向老刘身子蜷缩着躺在毛毯上,他应当被那毒折磨得不轻,因为即使厅里闹哄哄,也能听他咬牙忍痛却从嗓子里发出阵阵□□,而壮汉脸上一团一团肌肤开始溃烂说明毒性已扩散颇光。
“龟溪噬魂散”其实就是归西噬魂散,人一旦中了此毒生命会暂时无碍,然而肌肤会被腐蚀直到露出深深白骨,中毒者会看着自己的五脏六腑被慢慢腐烂,只是一般人根本等不到这一刻就被痛死了。
听闻此言,刘夫人抱歉道:“方才见姑娘与李管家相熟,我还以为姑娘是药离山庄的人,是我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