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无处可寻舒黎的踪迹的那一刻起,景南陈就觉得自己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中。
深渊里除了深不可测的黑暗其他什么都没有,他躺在深渊的最深处,每一分钟都体会着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挫败,每一秒钟都体会着从来没有体会过的绝望。就算他的心脏因为急速的下落而几乎被摔得粉碎,但他对舒黎的思念依旧完好无损,以致于他每想舒黎一次伤口就会狠狠得痛一次,痛得大声哀嚎,痛得生不如死。可就算如此痛苦,他也还是死死咬住咬住下唇忍着、坚持着,不想屈服于疼痛之下忘记舒黎。
精神上痛苦着,他的身体也如只空有一副躯壳的行尸走肉一般,谁都拿他没有办法,谁的话他都听不进去,每天眼神空洞浑浑噩噩地凭着本能摄入食物保证肉体不垮掉,并且为了缓解精神上的疼痛没日没夜地喝酒,麻痹自己的神经。
他也想离开深渊啊,可是他痛都来不及,哪还有力气往上爬……
为什么要如此自虐?
——这个问题景南陈在半梦半醒之间认真的想过几次,也断断续续顺着逻辑推理出了答案,然而,答案他并不想正视。
他有多爱舒黎呢,他真没有办法说清楚。他和舒黎相处的时间都不到一年,他都还没有摸清楚她的脾性,也几乎不了解她的身份,羁绊根本不深,能……有多爱呢?
与其说他是不能接受她突然不声不响的消失,不如说他是无法释怀她违背了他们定下的约定。
把本来算是紧握在自己手中的决定权交到她手里他虽然有不得已的私心,但他终究是给了她信任,相信她起码会用一个“恰当”的方式将他们的关系画上句号。
关于结束时的场景,他在心里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既然是约定好的事他就能保证自己接受任何结果,可是,可是,他到底是做错什么了,猝不及防就被抛到老远,四周都是陌生的景色,他都不知道往哪边走才能走回自己原来所在的位置。
那个位置怎么可能还在呢?
已经被抹得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了。
这和他们说好的、他所能想得到的完全、完全不一样……
所以啊,他真是可笑。
……
一开始,出于理解景北齐并没有管景南陈,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消沉一段时间后慢慢就会恢复过来。
可是这一次景南陈的情况却并迟迟没有如景北齐所愿,他的颓废不断变本加厉好似没个头,让景北齐不得不介入干涉。
景北齐用力一脚踢开了景南陈房间紧锁的大门,打开灯后发现他成大字瘫睡在地板上,身体周围摆了一圈各式各样的酒瓶,房间里满是浓烈难闻的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