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到了姜梵离离京的日子,这一个月来独孤静浑浑噩噩,总是想睡觉,连吃晚饭的时候都是迷迷糊糊的吃完,然后一头栽倒在床,上,洗漱之类的全由姜梵离和贤良淑德服侍着完成。
所以两人成亲一个月居然未曾圆房,虽然姜梵离没说什么,但独孤静还是觉得很对不住他,她试过几次,但无论白天睡了多长时间,到了晚上照样睡得死沉!
她隐约记得自己以前没这么嗜睡,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成这样呢?她想了许久,头脑中全无印象,落秋过来给她把过脉,只说没什么大碍,其他太医更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漠北乃荒凉苦寒之地,与北方的夏国只隔着一座雪山,全程数千里的路程全靠马车,出关后入眼之处全是荒山野岭,姜梵离的队伍很少,除了必要的物资随从外,只带了一小队侍卫,浩浩荡荡的前往目的地。
一路上风餐露宿,独孤静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倒也没觉得辛苦,倒是苦了其他人,半个月下来,一个个又黑又瘦,跟个难民似的。
除了条件的艰苦,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一路上大大小小的刺杀,独孤静有次睡着了,突然感觉到哪里疼,醒来一看,肩膀上赫然插着一只利箭!落秋说利箭上有毒,但是她却没事,其他中箭的人则纷纷口吐白沫,中毒身亡!
她异常后怕的凑到刚包扎好伤口的姜梵离跟前,一脸的大无畏,“殿下……”
未等她开口说其他,已被姜梵离挑眉打断,“哥哥!”
独孤静立马从善如流,“哥哥!”
姜梵离很是满意的点点头,扬着下巴问道,“什么事?”
“以后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你将我推到前面,我可是百毒不侵呢!这避毒丹真是好啊,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多拿些出来!”
她只顾着说自己的,没有注意到姜梵离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
“我倒是想啊,谁叫你睡得死沉,贤良淑德喊了你几次你都没醒,否则怎么会被人射中!”姜梵离瞥了她一眼,心底却波涛汹涌,自从她服用忘情丹后格外嗜睡,每次只要一睡下无论怎么叫都醒不过来……
这一个月来,他仔细分析过,她记得包括姜梵歌在内的所有人,忘掉的其实只有他!认识到这个事实后他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早知道她爱的人是他,当初还吃什么忘情丹啊!
为此他郁闷了几天,最后还是落秋开导了他,落秋说,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不再爱姜梵歌,只是过去的伤痛仍在,服用忘情丹后那些伤痛都会归于平静,放下不甘适应新的环境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一切从零开始,漠北人烟稀少,多是流放至此的罪犯与当地以狩猎为生的猎户的后代,也有一些逃难自此的姜国人和夏国人,这里没有设置府衙,也不存在缴纳税赋之事,生活虽算得上艰苦,却也自由散漫。
刚到漠北,他们别说王府,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于是姜梵离将手中的人进行分配,让他们先跟随当地人打猎伐木,又用猎物换了些生活必需品,大事小事的鼓捣了七八天才建起一座大的府邸。
皇帝的算盘可谓打得啪啪响,这些年来,夏国趁着姜国没有在漠北设置府衙,不断的驱赶夏国的地痞牛氓过来侵占姜国的土地,再过不久,夏国很可能在这片土地上设置府衙,建立了军队,等到那时,这里就真真正正的成了夏国的土地!此番,他只给姜梵离一个没人认可的王爷头衔,他若是不能统一这片荒蛮之地,从此身份与庶民无异,若是侥幸的扫除各方障碍,九死一生的统一了这片土地,皇帝便坐享其成的年年收税纳贡!
这些道理独孤静明白,姜梵离更明白,首先他没有选的权力,其次作为一个姜国人,他也不希望自家领土被他国白白侵占,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里有荆棘草,一种传说中由鹰王看守的药草,能够修复受损经脉。
远离京城对他来说是不利的,所以统一漠北迫在眉睫,尽管如此,他还是将寻找鹰王的下落放在第一位,等到府邸建立,他便和当地的猎户一般骑着马背着箭篓追寻鹰王的下落。
他的马术很不错,又天生相貌俊美不凡,举手投足之间贵气十足,身后跟着几个同样装束的随从,在一众猎户当中格外引人注目,暗地里人们总是叫他“贵人”。
姜梵离曾周游列国,与普通民众也能自然得相处,大家见他虽然贵气不凡,但对他们一视同仁并没有轻视之意,渐渐的都不再排斥他,偶尔见到了也会打声招呼,“贵人今天去哪?”
每当这时,姜梵离总是笑着点点头,“今天去东边看看!”
等到他几乎熟悉了漠北的每个角落的时候,九月份已经过去,鹰王也出现在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