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掏钱,那就只有赌债肉偿。”青田一头说着,一头就将一对波光飞舞的眼睛顺着对方贴身的漏地皱纱直裰、驼黄京绢的衬衣一路往下,定定地停在了某处,努着嘴儿笑。齐奢再一次爆发出爽朗的大笑,向着她摆摆手。她长长地在桌面上滑出双臂,像一只猫那样拱着背,眼睛又深又湿地睨着他,“已经三个月了。”
齐奢仍只是不住地摇手,“不行不行。”
“医书上头说行。”
“哪本医书会说这种鬼事?”
“真的行的,来嘛。”
“你怀着身子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关系的,你轻点儿就好。”
“就在这儿?”
“嗯,里间不就有床吗?”
“那也——,下人都在外头,半山上,窗子还大敞着……”
“这阵子你学会怕羞了?年年静寄庄逼着我躺在荼蘼架下、芍药圃间、淇水之畔的可不知是谁?”
“你那阵不也不愿意吗?”
“那我最后不都从了你吗?你也从我一次,奢三爷,行行好。”
“不行,说不行就不行,少跟这儿歪缠。”
青田把整个身子向后一撤,抱臂靠住了椅背,下巴直抵住胸口,垂目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