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出院,君尽尔也没有再来过,严向臣来看过她了,其实除了他们在y城她也不存在任何朋友了。
“wells小姐,这是最后一针了,如果出了院有什么不舒服要赶紧回来复诊。”护士小姐温柔的叮嘱。是的,他给她登记的是ciya wells,没人知道她是龙惜未,只会知道她只是个来y城短暂出差的法籍华裔,这算是保护她吗?
出了院,身体恢复的很好,她收拾好了行李却迟迟不想订机票,签证的时间有限总归也要走的。
临行前,严向臣说要给她饯行,在玉华饭店订了一桌,她还打趣可别再上一桌海鲜了。严向臣捏着烟在大堂里等着她,有些着急,一圈一圈的转的人头晕,玉华的老板可不敢怠慢了,今天严少请的客人一看那派头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连严少都恭恭敬敬的,当然惜未并不知道这些。惜未拎着包,一袭大红色的长裙,艳丽的娇美的如同方方绽放的大丽花。
严向臣将她拉到一间包间外,说:“你先进去,我也是不得已的,抱歉我大嘴巴。”
龙惜未还没弄明白他的意思,就已经被推进去了,门也迅速的关上,站稳了才瞧见包间里已经坐了两个人,大概六十岁左右的一对夫妻。女人看见她向她微微点头示意她坐下。
果然是鸿门宴,严向臣,就算是君尽尔不准备围追堵截赶尽杀绝,我也要把你乱刀砍死再鞭尸再暴尸荒野。龙惜未恨恨的想着。
龙惜未一抬头,便认出了这两位,毕竟过去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穿军装的是君尽尔的父亲君承和司令,而旁边保养得当的优雅女人自然就是君尽尔的母亲了。君尽尔果然长得与母亲更像一些,不过一双眸子倒是遗传了父亲,凌厉无双。
惜未客气的说道:“君司令,君夫人,您好,我是龙惜未。”不必隐瞒,人家早就把她祖宗八辈儿都查的一清二楚了,不然也不至于安排这么一场鸿门宴。
君夫人浅浅的对她微笑,君司令冷冷的瞧着她,军人的天□□,威严与凌然,不可侵犯的气场。往往见到这样的眼神常人总是要生出几分胆怯的,惜未并不怕,她也要离开了,想都不必想都知道他们今天找她是要做什么。
君司令丢过来一叠照片,道:“这些都是为君尽尔选的相亲人选,家世样貌才学都匹配的上他,他说你选的他就娶了,替他挑一个。”
晕,真可笑。惜未暗自在心里冷笑,双手放在膝上未动,仍旧优雅的回答:“这与我何干?君尽尔的妻子只要他看得上即可。”
“你就这么自信他只看得上你?”君司令问的严厉。
“我没有这个自信。我这一次回来也并不是为了他回来了,见他一面也就是为了圆满心里的一个念想。即便是我改名换姓,依旧改不了我是龙惜未的事实,我配不上他,更何况,四年前我离开的时候就明白,我彻底的失去了拥有他的资格。”惜未有些心酸,却掩饰的好。
“你真这么想?不争不抢了?”君夫人问的急,语调中暗含着惋惜,被君司令瞪了一眼。
“争有何用抢有何用,关键是他心里有没有,若没有,费尽了心思也是做无用功。若他有了更好的对象,我会祝福他。”惜未浅笑,心底的伤心里的痛,这一字一句都是她光着脚踩在玻璃渣子上说的,却完全不能表现出来。他为她做的太多,她不能再自私了。
“听见了吗?她四年前就放弃你了。”君司令说的极冷淡,这是对谁说,君尽尔?难道他在这里?
她慌乱的寻找着,见他推门进来,原来他们之间只隔了一道门,他都听见了吗?该是听见了吧?他的眼神那么冷,万年的坚冰,直接将她的心骨都冻住了,她动不了,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狡辩吗?不,说了谁会信呢,这明明就是摆好的局,只不过她自己走进来了,自己放弃了。
他想打她,扬起手狠狠地给她一巴掌然后质问她到底有没有爱过他,可是终究他没有,他做不到他下不了手,他不能忍受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即便是他也不能伤害她,狠狠的握住拳头控制住近乎压抑不住的冲动与愤怒,他只能冷然的看着她,希冀能从她的眼眸中看出对他的爱。她竟然避开了,转过头,闭上眼,胸部频繁的起伏,她在努力地让自己平静努力的压抑自己去解释的冲动压抑心底席卷而来的悲伤。
半晌,她端起桌上的茶饮尽,扬起灿烂的笑脸:“黄山云雾,果然好茶。这饭看来是吃不成了,我先走了。君司令君夫人,再见。”拎上包,挺直腰背,昂着头,施施然的走出去,输人不能输阵。
门外,严向臣一脸的抱歉,见她出来:“对不起,惜未。”
“没什么,谢谢你们,让我对君尽尔彻底的断了念想。”说完,再也不看他们,疾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