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媚过来探过燕朝玉的鼻息, 发现他呼吸平稳,一颗心才落下去。
饶是如此,燕朝玉脸色苍白, 浑然被汗水湿透了。
燕媚心疼不已, 恨不得代父受过。
洛宴清还算体贴,在黎不言替燕朝玉正骨之时, 拿着汗巾替他擦了擦脸,又和麦冬一起,扶着燕朝玉躺下。
燕婳待在厨房弄吃的,并不知前院来了客人。
端着一盘新鲜做好的小食来前院找她阿爹。
掀开帘子跨进门槛,这才察觉到不对劲。
她转头看去,见燕媚正一脸忧色,而燕朝玉昏迷过去了,正躺在坐榻上, 昏迷不醒, 燕婳惊叫起来:“阿爹怎么了?”
燕媚听到她的声音这才转移注意力。
见燕婳满脸惊慌的样子,她语气平静道:“婳儿,阿爹没事,黎大夫为阿爹正骨治腿,不碍事。”
燕媚的话自带安抚力量,燕婳松了口气,后知后觉的发现屋内不止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眸子一转,将屋内之人大致扫了一遍,先是看到黎不言,然后是麦冬,最后对上一对略带戏谑的眸子。
这双眼睛的主人她在熟悉不过了。
燕婳定睛与洛宴清对视了片刻,旋即惊讶的张大了小嘴, 洛……洛宴清,他怎么会来这里?
燕婳在松珀书院时,最怕之人便是洛宴清。
此人外表瞧着斯文俊朗,骨子里简直坏透了。
她被他整了不知多少次!
导致每次燕婳见了他,心里都忍不住发怵。
糟了,她身上还穿着女装,被他发现了!
燕婳脑海里唯一的想法就是逃走,她也的确这么做了,丢下手中的小食,仓皇的像只受惊的小兔儿一般逃走了。
洛宴清瞧着燕婳这副模样,发出玩味的低笑。
正好这笑容落到了燕媚的眼里,燕媚心里泛起怪异之感。
不过黎大夫正在给燕朝玉针灸放血,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待诊治结束,黎不言交待了几句,将两盒药交给燕媚,让燕媚嘱咐燕朝玉早晚服用。
燕媚谢过,要付诊金。
黎不言不肯接受,依然神色冷淡:“老夫受人之托,不过来还个人情,诊金就不必了。”
燕媚追问:“不知黎大夫受何人之托?”燕媚无端受人恩惠,心里着实不安的很。
她可不想欠人情。
黎不言不肯说,只是瞥了洛宴清一眼:“你去问他吧。”
说完就带着小童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刚才那个给燕朝玉错骨的黑衣人,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屋内。
“洛公子请留步。”洛宴清还没来得及走,燕媚抢先叫住他。
洛宴清回头,他立在庭中,如芝兰玉树,这个男人看着儒雅,一双眼睛却深邃难测。
他笑道:“不知燕夫人还有何指教?”
燕媚抬眸,杏眼映着春光,被照的琉璃珠子一般剔透,她红唇微动:“洛公子,想必你已知晓,民女不再是西北王的妾,公子不必再叫我燕夫人。”
洛宴清依然是满脸微笑,他轻轻挑眉道:“他待你甚好,你这样说,他知道了必然会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