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而阿彻站在橘黄色的灯火没有被照耀到的阴暗处,低着头。
我用余光看了眼阿彻,他的表情十分模糊。
整个祠堂就我们三个人,其余李业留下来的保镖已经被邵明章打发走,他现在已经是李家名正言顺的下一任家主,等到过些时日对李氏集团的交接完毕,他就正式登基上位。
三个人在这么大、还飘荡着很多先祖的灵位的地方,实在是有些阴森森。
我感到十分疲惫,脑袋也十分混乱。虽然基金会保留下来了,但是我还是高兴不起来。
我抬眼看了下阿彻,想拿个锤头把他的头给打开,看看这家伙的脑子到底长成了什么样!
什么都不跟我说,怎么突然就和李业的私生子扯上了关系?
从左到右走完一圈的邵明章突然转过头,先是看了眼站在我身后的阿彻,又把目光转向我,勾了勾嘴角。
“我们去吃火锅吧!”
“……”
邵明章的脑子也绝对有些问题,因为没人会在突然得到一笔巨额家产还有一个古老家族的掌权人的皇位后,第一个反应,是带着自己的小妈和小妈的绯闻小白脸找一个烂大街的火锅店涮肉吃。
但真当邵明章指挥着阿彻开车带我们去了不远市中心的一家川渝老火锅,点了满满一桌子的鹅肠毛肚苕粉,
我承认我是真的吃惊到掉下巴。
俗话说,在川渝火锅店里要清汤那都是瞧不起人,但是当服务员问邵明章要什么锅底时,邵明章竟然很干脆地说要鸳鸯锅,而且必须用对半砍的那种,不能是一个大锅里面套着一个小锅。
我问邵明章是吃不了辣还是怎么着,吃不了辣我们就去老北京涮羊肉的火锅店。邵明章往杯子里倒了些啤酒,问我喝不喝,我说不喝。于是邵明章又给我点了一瓶椰奶,还要热的。
邵明章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摇晃着酒杯,他喝酒很有英伦风,就是在电视里看到英国人在酒吧里喝“教父”那种喝法来喝啤酒。服务员给我送过来热的椰奶,邵明章帮我开了插了吸管,突然就看到阿彻还站在我身旁,并没有坐下。
吃火锅是四方桌子,桌子四个边下面立着四把长条宽板凳,我和邵明章一人坐一头,东西对,南北没人坐。
邵明章对着我右手边的空位置,让阿彻坐下来一起吃。
阿彻依旧面无表情,冷冰冰回答,
“这不合规矩。”
阿彻很清楚我正在跟他生气,所以不敢造次。以前我每次跟他发火,他都会主动站到门外不吃晚饭来惩罚自己,我心疼,但是又拗不过他,只能等到半夜了再派人给他开个小灶。
“切,什么规矩不规矩!”邵明章拉了把凳子,裂开一条缝,命令阿彻,“你坐。”
阿彻还是没出声。
“呵,真是条走狗!”
“你骂谁是走狗!”我拍了瓶盖瞪邵明章,
邵明章道我,“你都不让他坐下来吃饭,还不是走狗?”
我揉了一下眉心,对着阿彻算是求道,
“我不生你气了,你坐下吧。”
阿彻利落的坐下。
邵明章问他喝不喝酒,阿彻说不喝,待会儿还要开车。邵明章低沉一笑,给阿彻倒了茶,用自己的酒杯给阿彻碰了一下杯,
“你对李业的小老婆倒是忠心。”
邵明章这话说的把我噎的够呛,但我又无法反驳他,我搞不清楚他现在到底想干什么,他勾搭了我的阿彻,让阿彻背着我跟他合作,现在还坐下来要和我们主仆二人心平气和吃饭。
我把目光转向邵明章,手按着桌面,很认真地一字一句问道,
“邵明章,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你是指什么?”邵明章抬头问我。
我看了眼阿彻,又看向邵明章,
“你和他,你们两个人。”
“阿彻和你究竟做了什么交易,才能让你同意和我共同分享李业的遗产?”
邵明章听完,笑了笑,看到服务员已经把菜送上,并且火锅已经煮开,拿起公筷往锅里夹了些许肉片。
说,
“先吃饭。”
我来姨妈了,所以不能吃辣也不能喝凉的,清汤锅很符合我的状态,但是却满足不了我无辣不欢的胃口。阿彻默默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副干净的碗筷,用勺子往碗里舀了些许清汤,然后用夹熟菜的筷子从红锅里捞出几片肉,放入盛着清汤的碗里涮了又涮,直到肉片上的红油全部去掉,又把肉片夹到碟子里,
推到我的面前。
以前有一次我做小手术,手术后禁辣,阿彻照顾我就是这么做的。
这样的肉片,既有辣的味道,也不会很刺激胃部神经。
我夹了筷子肉塞入口中。
全程我们三个人什么都没说,我在观察邵明章,邵明章低着头喝酒玩弄手机,阿彻在不断地给我涮肉夹肉,几乎没有断过。
大概两
瓶啤酒下肚,邵明章终于抬起了头,眼睛有些红,看着我,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你说吧。”我点头。
邵明章用目光斜了眼阿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