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空, 柔和的银光倾洒下来, 辉映在门前的白雪上,格外耀眼。

青鸢阁里,侯远山和沈葭二人用罢了晚饭, 一起陪着侯宁耍玩, 屋子里笑闹声一片。这时, 琉璃进来禀报道:“小姐,苏姑娘来了。”

“苏姑娘?”沈葭微微一愣,正要问是哪个苏姑娘却见木瑶已经一袭白衣地站在了门口, 姣好的面容有些发白, 看上去带着病态的柔美。

沈葭觉得木瑶应该是极得哥哥宠爱的,否则绝不会容许她穿着白衣服在王府里行走的,毕竟白色在这个时代里并不吉利。不过作为一个现代人来说,沈葭觉得木瑶这身白衣穿出了仙气飘飘的感觉,很美。

让琉璃抱了侯宁退下去,屋子里便剩下她们三个人。

侯远山和木瑶相对坐在案桌前, 沈葭亲自帮她们倒了茶水后也在侯远山旁边坐下来。

“我以为师姐不会来找我的。”侯远山望着木瑶认真道。木瑶于他来说便如亲姐姐一样, 他没想到她方才会不理他。

木瑶的神色有些淡淡:“昔日的木瑶已经死了,现在这世上只有苏瑶,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废人罢了。”

“师姐你……”侯远山的神色有些凝重。

木瑶笑了笑:“我自废了武功,却不小心伤了筋脉,自此身子便不大好了。咳咳——”她拿了帕子掩唇咳了两声,又接着道,“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 权当是为以前做过的事赎罪了。为了帮助师父报仇,我做了太多的错事。”

“到现在师姐还认为师父的所作所为是在一心为当年汐贵妃的死报仇吗?”

“报仇也好,为了自己的野心也罢,现在师父都已经不在了。不管怎样,我始终相信师父与汐贵妃青梅竹马的情分不会是假,汐贵妃嫁于先帝为妻却又被贬妻为妾、无情抛弃,师父自然是痛心的。只是随着后来拥有的权力太大,他的心也就不一样了。”

“是不一样了,否则爱屋及乌,他怎么可能连汐贵妃唯一的儿子都不放过。也亏得殷王殿下足智多谋,方才能成为这一国之君。”

木瑶神色黯了黯:“提起这个我自不好辩驳什么,我知道你们都恨他,我也恨过,不过何必同一个已死之人计较什么?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如今好好过咱们自己的日子便是。”

沈葭原本一直听着没有插话,如今却又突然问了一句:“我哥……知道师姐的身份吗?”

木瑶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以前钟楼处处与朝廷作对,他若知道了必然不会像现在这样待我。我今日前来也是请求你们不要说出去,既是为我,也是为他。”她说话时,言语间带了一丝恳求。

沈葭点了点头:“师姐放心就是,你不说我们自然不会故意说什么。”

琉璃端了一盘烤好的红薯从连廊过来,看到沈津锡站在青鸢阁门口不进去很是诧异,正要开口唤他却被他率先堵了嘴。却见他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随即松开对她的钳制,转身走了。

只留得琉璃还站在原地脑袋有些发蒙。

沈津锡回了自己的院子,不多时便见木瑶裹着狐裘回来了。

他笑着迎上前,拉着她的手在贵妃椅上坐下:“我正想着你去了何处呢,这便回来了。”

木瑶笑了笑:“去梅林站了一会儿,见天儿冷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