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葭刚到, 便有丫鬟们慌忙撩开了绣着芙蓉锦绣花开的门帘子让她进去。
走进屋里, 却见里面的家具摆放都格外花心思,且都是难得的珍品。沈葭一边感叹着一边目光瞥向右侧——楚王妃的位置。
楚王妃如今正在一张紫檀木雕鹤戗漆莲花软椅上坐着,锦衣华服, 珠环翠绕,云鬟叠翠,粉面生春,端的是当家主母的矜贵与贤德。
她的左侧则是立着沈菀和袁来春夫妇,或者称之为奸|夫|淫|妇更为妥当;右侧是抱着袁玮的乳娘。
袁玮原本还在哭闹个没完, 如今看到沈葭顿时哭得越发厉害了, 张着胳膊非要她抱。
到底是嫡母, 沈葭纵使再不情愿也还得规规矩矩地跪下行礼:“给母亲问安。”
楚王妃一声冷笑:“这声母亲我可当不起,二小姐一声不响说走就走, 也亏得我们阖府上下命大,才躲过了这抗旨拒婚的罪名。”
楚王妃不说让她起来,沈葭只好咬牙抱着女儿继续跪在那里。
沈菀倒是一脸得意地望着她, 两年不见,没想到这个容貌绝佳的庶妹竟已成了如此粗鄙不堪的模样。瞧瞧那身上的衣裳, 竟然还是她以前在王府时穿的, 再看那一张脸, 竟是连胭脂水粉都用不起了呢。
人靠衣装, 就她如今这身行头若是走在大街上,只怕大家还以为是个乞丐呢。沈菀想想都觉得心里舒坦,长得好有什么用, 如今还不是被她轻轻松松便踩在脚底下?
自一进屋沈菀便在打量自己,沈葭又岂会不知,却也只是暗自在心中笑一笑。来见楚王妃之前她刻意换了件最不堪入目的衣裳,又将自己的发髻拨乱,看来沈菀倒是对她这身行头很是满意呢。
她打扮的越粗鄙不堪,她们母女便越不会把她看在眼里,说不定心情一好也懒得为难她这个“可怜之人”了。
沈葭斜眸看了眼一旁衣冠楚楚的袁来春,又忍不住怒从心来。这个男人,月娘为他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为了生孩子差一点儿就没命了。他却想一边抱得美人,一边抢了她放在心坎儿上的儿子,坐享齐人之福,倒真是不怕遭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