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白璃一探,认清是白璃,这才转身朝里头带:“是璃儿啊,我说你们师徒怎么回事,来了一个,又来一个……”
沙哑的嗓音听起来饱受沧桑,令人无端联想到屋后那层层深林的树叶婆娑之声。
“师傅?哪个师傅?”白璃心里疑惑,进门时示意君晏在外头等着。君晏又要黑脸,白璃才不管,伸手一指君晏鼻子,快速而低低地道:“戚爷爷不喜欢外人,你要是敢进来你就是私闯民宅!”
话音未落,反手“砰”得一声便将门狠狠关上!
门外的君晏瞬间将拳头攥得“咯咯”作响。若不是看在白璃是在找槿颜的份上,若不是看在屋子里有个花甲老人的份上,这会儿白璃恐怕已经笑不出来了!
私闯民宅?!他是南轩国左大国师,想进谁的家里,还需要她白璃批准吗?!别说她不是槿颜,就是槿颜在这里,也是他说了算!
一众隐卫齐齐望天,他们什么都没有看见。国师大人吃瘪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而且,从前国师大人在别人面前屡试不爽的高冷,到了白璃面前,似乎都成了空饷炮——甚至于国师所谓的权威,也都成了纸老虎一只。
这样的女人,他们第一次见。
这样的国师,他们更是第一次见。
被叫做“戚爷爷”的老头儿听见这大动静,回头有些不满:“门关这么响做什么?外面有人?”
“没……没人,外头那哪里是人呢……”白璃扶着老头儿在桌边坐下,一边故意大声道。
门外的君晏又是一个气短,狠狠咬紧牙关才忍住打破这薄薄的门把那个女人拎出来掐死的冲动!他这个南轩国左大国师,到了白璃面前,不仅没有半点威严,现在竟连存在感都没有了!
他堂堂南轩国左大国师,何时被如此无视过!莫说是右国师墨胤,莫说那朝堂上的群臣,更莫说天下敬他的黎民百姓,就算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昊天,也不敢明着这般当着他的面甩门!
如果他没记错,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吧?!
第一次是在流槿苑里,她想要爬墙逃跑被他拎回来,当即甩了他一脸门还称他为不相干的人。而这一次……
君晏紧紧地盯着那扇仍然带着余震的门,冰冷的视线若能透过薄薄的门板,白璃此刻恐怕早已千疮百孔!
怒极反笑。
君晏那千年冰冷的嘴角,忽然勾起了昙花一现似的弧度。虽然只是一瞬,却犹如西北极地雪山之巅的莲花绽放,瞬间星光无色,夜风清凉。
然一众隐卫心里却是齐齐一抖!
主子是不常笑的。主子一笑,必然没什么好事发生!这回,白璃姑娘可玩大发了!
虽然他们很赞赏白璃让国师大人吃瘪,但是,光是今天一天,白璃姑娘就已经不下四五次让国师碰钉子!找不到女王还好说,这要是找到了女王……
众隐卫心里暗暗叫苦。毕竟这真要找到了女王,国师可就得开始算总账了。到时候倒霉的可不仅仅是白璃姑娘,还有他们呀……
屋里尚不知道自己已经上了君晏黑名单的白璃,殷勤地给那老头儿倒了杯茶,一边对着老头儿讨好地道:“戚爷爷,您还没告诉我,今天来的,是哪个师傅呢。”
是谁跟她想到了一起,要到这里来找戚爷爷问女王的下落?女王的事,她可跟谁都没提过。这事就有些蹊跷了。
戚老爷子没撑住困,又打了个呵欠,鼻子里“哼”了一声,这才没好气地道:“哪个师傅?你还想哪个师傅啊?也就只有你,成天家不务正业,这里一个师傅那里一个师傅地找去,竟学那些歪门邪道没个正经的破玩意儿。跟着胡大水那家伙学医我是不反对的,你跟着蒋卜通那个老不死的偷东西,这我可就不能不管了……”
“那个……”本想虚心听教的白璃,一听到“偷”这个字,立即摸着鼻子一阵心虚,“戚爷爷,咱能不提这个么……”
偷?要不是因为上回手痒偷到皇宫里去,她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看着好像在国师府好吃好喝,其实根本没个自由,就连蹲个茅坑都有人跟着……
还有那可恶的君晏,晨昏定省似的查岗……一想到这个,白璃的眉头便皱成了“川”字,心里无比希望女王立刻出现,好结束这设想得过于美好的魔鬼交易。
而屋外的君晏,鼻子里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哼”,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倒把隐卫们齐齐吓出了一身冷汗。
“好!我可以不提这个,可那镜水师太,我劝你还是早点离了她去!那个女人,脾气又臭又硬!她哪里有把你当女儿来养?她根本就只把你当成咳咳……”戚老头子似乎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竟开始咳起来。
白璃忙替戚老头儿拍拍后背顺气:“好了好了戚爷爷,这个您都跟我说了八百回了。镜水师太那么厉害,您也不是不知道。是我想离就离的么?”
戚老头儿没好气地瞪了白璃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也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你的能耐,若还是七
年前那个怯生生的小丫头,我或可相信你的鬼话。可现在的你有什么本事,我却清楚得很!你不就是感念她的救命之恩么?可你当真就以为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她根本就……咳咳……”
白璃眉心一跳,赶忙追问:“镜水师太不是我的救命恩人?那我的救命恩人是谁?”
61又玩壁咚
白璃还待再问,然戚老头儿一口痰噎住,已然咳得话都要说不出来了。白璃便知道,戚老爷子是不会再说的了。
好一会儿,戚老爷子才摆摆手,勉强指着墙上挂着的一个破灯笼道:“你不是问……哪个师傅么?就是镜水师太。晚间她才来过,如果你和她想问的是同一个问题。答案就在那里。”
偌大的马车里,君晏和白璃大眼瞪小眼。
准确地说,是君晏单方面瞪着白璃。而白璃呢,正细细地端详从戚老爷子那里拿来的破旧的红布灯笼。
灯笼被短箭射穿了,短箭被戚老爷子留在灯笼里,好像知道有人有一天会来将它们都取走似的。
“这么一盏破灯笼,能找到槿颜?”半晌,君晏斜睨着白璃,表示出严重的怀疑。
别看这小妮子平时大大咧咧,关键时刻还真能沉得住气。自打从那戚老爷子的木屋出来以后,大半个时辰过去,白璃竟然半个字也没说过。而且她的脸色,此刻在烛光下显得有些别样的严肃。
白璃细细地盯着灯笼的缺口看,仿佛未曾听见君晏的问话似的。晕黄的烛光映照着白璃认真的侧脸,将流连的光线打在她线条柔和的脸上,别有一分清丽。
半晌,白璃探手去取灯笼中的短箭:“你可记得我们在十里亭看到的灯笼?”
君晏从喉咙里发出了轻轻的“嗯”。那不过是乡间用来照明的普通灯笼,他必须承认他什么都没看出来。
“那个灯笼很新,烛光很亮,明显是近几天刚刚换上的。而且那亭子附近有打斗过的痕迹,尽管那些人可能做了处理,但亭柱上还是留下了一些被短箭射中的痕迹。就是这种短箭。”白璃将手中的短箭举到君晏面前。
幽幽的烛光下,那短箭锋利的箭尖闪着诡谲的蓝光。
——那是白璃寻找的暹罗散,也是从芷音的匕首上看到的。所以白璃断定,那些人,和芷音是一伙,而且,同女王的失踪都有莫大的关系。
君晏几乎同时攥紧了右拳,紧到他的五官瞬间绷紧。白璃甚至从君晏身上感受到从未曾有过的强烈杀气。
君晏欲伸手去取,被白璃躲开:“别动!上面有毒。”
“本宫知道……”君晏的声音很低,几乎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如同一头怒极的野兽,惹得白璃多看了他两眼,将短箭让到君晏手上。
君晏如玉的修长手指紧紧地捏着那婴儿手指一般粗的短箭,仿佛想要穿越七年的时光,去狠狠地扼住敌人的咽喉!
“是他……”
“他?是谁?”白璃紧紧地观察着君晏的神色。那支短箭,若君晏若知道是谁的,那么她所要做的事,便可以事半功倍了。
“不知道。”仅仅是一瞬,君晏便收回了身上的戾气,将短箭搁在桌面上,从怀里取出惯用的雪一样白的绢帕狠狠地擦着指尖。
“切……”白璃白了他一眼,不知道还做得那么苦大仇深,还以为有什么渊源……
“凭这短箭,你就能找到槿颜?”君晏凉凉的眼风看过来,深表怀疑。其实君晏还想问的,是那个戚老爷子的身份。还有那镜水师太。
戚老爷子怎么知道白璃会来要这两样东西?白璃又为何什么都不问,拿了东西便走?
这只能说明这二人有着常人所不能有的默契,若不是长期形成,绝不可能达到。
若白璃的身份不简单,那么这个看亭灯的戚老爷子,也绝不会是等闲之辈。君晏几乎同时想起了那幢孤零零的小木屋的地理位置。背靠深山,可以很好地躲避敌人。前有官道,更可以借着守亭人的身份自由地观察官道上来往人员。
而那能恰好看到镜水庵的角度,却又不知有何深度。
君晏看着白璃,深邃的眼眸一眯,真是越接触,越觉得白璃这个小丫头是个谜。连她身边的人都这般神秘莫测,她会只是个尼姑庵的带发小尼姑?
绝不会。
所以,如果想知道白璃的身份,或许从这个戚老爷子那里,可以获得一些线索。
“不能啊……”白璃才不晓得仅仅是见了个戚老爷子,君晏便对她的身份起了怀疑,潇洒地将那短箭随意往灯笼里一丢,拍了拍手十分坦然。
下一刻抬眼对上君晏杀人一样的目光,白璃瞪大眼睛:“干嘛!我又没说我要找到她!”
君晏又是一个气短,只觉得一阵黑气直窜脑门!又见不了北疆世子,又找不到槿颜,还这么大半夜的折腾来折腾去,她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
下一刻白璃紧紧地贴在冰冷的车壁上,忐忑地看着忽然朝她扑过来的君晏,用眼神上上下下测量着两人之间不超过一个拳头的距离,硬着头皮嗫
嚅道:“你……你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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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你看哪里
白璃紧紧地盯着面前倏然放大的君晏的面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不得不说这家伙当真长得太祸害人了。那明朗而立体的五官,那没有一丝杂质如同西北极品冷玉的面皮,远看近看都有不一样的风味,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怪不得这南轩国上上下下的万千少女都为这副皮囊疯狂……
白璃心里不停地活动着,一不小心便动了动喉咙,“咕咚”一声吞口水的声音瞬间响起在安静的车厢里。
“原来,你也有紧张的时候……”君晏就像一只抓住狐狸尾巴的野狼,紧紧地盯着白璃的眼,看着她晶亮的眸子不再如前那般直视自己,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子愉悦。
那种愉悦,似乎看到了猎物在自己的淫威下乖乖地收起尾巴想要藏起,却还是被英明神武的他一下子揪了出来!多久没有这种快感了?至少在白璃出现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
然而下一刻君晏便笑不出来了,只因白璃的面上又露出了那种欠揍的娇羞,悄悄掀起眼皮子撩了君晏一眼,随即嗫嚅道:“你……你又壁咚人家……”
君晏一个气息不稳,紧紧地攥住撑在车壁上的拳头,这才忍住一拳把这小妮子拍死的冲动!
“壁咚”这个词,他已经领教过。不就是男人想那个女人的时候,像他现在这样把女人锁在这小小的空间里,好方便……
“你以为我不敢么?”
君晏脑子一热,咬牙便挤出了一句足以让自己悔恨的话。话一出口君晏便有些后悔。
是的,伟大的南轩的左大国师,遇到不按常理出牌的白璃,一次又一次被挑战底线以后,终于开始说话不经大脑。那别扭地皱起的英眉,显示着他此刻对自己所说出的话的反感。
然而他面上的表情,却不能有半点破绽,他不能让白璃看出来他是因为被气到才……
“你生气啦?”然白璃却似乎长了一双慧眼,瞬间便洞察了君晏的情绪波动。这回,貌似是真的生气了……
“生……气的时候是不可以做决定的……”白璃小心翼翼地道。君晏和她的距离已经够暧昧,万一君晏脑子一热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那她岂不是羊入虎口……
“冲动是魔鬼……”白璃悄悄从身侧将两个小拳头举到胸前,做出了保护自己的姿势。就算他是南轩国左大国师又如何?只要她不愿意,他是不会得逞的!
君晏看着白璃那满脸防狼的表情,心里没来由一阵烦躁。方才那万分之一微乎其微的冲动,也瞬间消失殆尽。只是他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狼吃兔子的凶狠,总不能这么便宜地就放了白璃!
这样,他多下不来台!
就在君晏飞快地想着怎么挽留自己面子的时候,车外的云影及时发话了:“主子,咱们已经进城了,下一站是哪儿?”
君晏心里很是满意云影的表现,一边想着这个月给云影涨工钱,一边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君晏正襟危坐后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抬眼见白璃一副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心里没来由又是一阵烦躁:“问你呢,去哪儿?!”
“啊?哦,”逃过一劫的白璃赶忙乖巧地道,“萃华楼。”
看见白璃那幅还算紧张的样子,君晏终于找回了些平衡感。但一听到“萃华楼”三个字,顿时英眉一皱,面上便下了雪。
深夜的萃华楼,才是最热闹的时候。人群络绎不绝地在萃华楼门口的姑娘们令人发酥发软的叫唤声来来往往。
这里的人们,似乎忘了远在天边的那一轮月,都快西斜。因为对于他们,夜色正浓。
不多时人群中簇拥出了两位英姿飒爽的公子。其中一个身材颀长而浑身充满了冰雪的气息,一身宝蓝色的缎袍将他如白杨一样伟岸的身躯包裹,立体的五官因为没有什么表情显得有些难以接近。
英眉紧皱,薄唇紧抿,不苟言笑。就连他饱满的额头,好像都写着“生人勿近”四字。
然而他那浑身冰雪的气度,加上那一张祸害人间的脸,让人想要靠近又不敢,想要远离又不舍。
于是在这不舍不离之中,那人渐渐走近萃华楼。人们这才注意到他身边的另一位公子哥。虽然身材看起来比方才这位高大,但那一张俊俏得女子都要自愧不如的脸,也引来了不少男男女女的注目。
白璃“哗”得一声打开扇子挡在面前,偷偷凑到君晏面前:“诶,怎么样,本姑娘女装的时候就迷死一片男子。现在扮成男装,是不是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君晏凉凉的目光从白璃的头顶往下,在裹得平平的某处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
“是吧?”白璃立即自我陶醉地扇着扇子,“我也觉得以我的美貌,足以男女通吃……”
然白璃还没得意完,头顶便传来君晏更加凉凉的声音:“的确比女装的时候顺眼多了。有些人,就是需
要找到自己合适的定位。”
合适的定位?白璃这才回想起方才君晏意味深长的眼神,低头量了下君晏目光停留的位置,瞬间火起:“你个流氓你看哪里你!去你丫的定位!”
话音未落,白璃一扇子就给君晏呼过去!定位?!不就是嫌弃她没胸没女人味像个男人么?那她不是为了不露馅多缠了几圈腰么?不这么噎人他会死么?!
岂料君晏早有防备,一手便攥住白璃的手腕,任由她挣扎都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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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武道双绝,碾压同境。
医行天下,四方来求。
当任性傲娇暴力的她遇上呆冷萌的他。
第一次见面,被压了?
洛幽摆摆手,表示她一代魔医,不与一个病号计较。
一时心软,救回一个失忆小呆瓜,被缠上了?
洛幽耸耸肩,大不了当收个小跟班,她在前面打怪,他在后面扫尾。
不想某天小跟班摇身一变,成了个大魔王:娘子玩够了,该回家带娃了。
63她上青楼
那一刻,众隐卫齐齐别过头去不敢看。这白璃姑娘当真胆子越来越大了,言语冒犯就算了,对国师上手就算了,现在竟然,竟然拿扇子呼他们伟大的南轩国国师!
她真是不要命了!
可众隐卫却没有想到,真正的画风是这样的——
君晏好整以暇地看着白璃气急败坏的小脸,心里那一朵邪恶的小花正悄悄地绽放。薄唇轻启:“怎么?你也有急的时候?”
那嘴角一点点上扬的弧度,周围的隐卫齐齐擦了擦眼睛。是他们没看错吧?他们冰冷如雪的左大国师,竟然,笑了?!
众隐卫面面相觑,是……看错了吧?
白璃看着君晏那一副欠扁的小人得志的模样,暗暗咬牙。损她他很开心么?
反正也挣脱不开,白璃只好嘴上过过瘾:“想不到堂堂南轩国左大国师,竟然有这般恶俗的低级趣味!”
“你说什么?!”君晏浑身气温再次直线下降,眯着眼睛直逼白璃。
白璃早已见惯君晏这般,挑挑眉:“我没说什么啊。我只是想跟你说,一会儿进了萃华楼,你可别乱来。否则到时候出了事,我颗不负责任!”
君晏嫌恶地往一把推开白璃,一想到“萃华楼”,英眉皱得死紧。若不是为了找到槿颜,他才不会换上这么一套华丽而俗气的衣裳,更不会踏足这种地方!
君晏狠狠调息,这才忍住拔腿就走的冲动。上回去仙水医馆就已经是他的底线……
但是,他绝对不能让白璃看出来他堂堂一个南轩国的国师……
“你怕了?”然白璃的那种神一般的第六感再次准确无误地读出了君晏费力隐藏的“恐惧”,遂眼角一飞,斜睨着君晏道。
“笑话!本宫何曾怕过什么?!本宫那是抗拒!”君晏咬牙。
“抗拒?”白璃哼笑一声,翻了个白眼,不理睬君晏的解释,抬步往萃华楼走去,“死鸭子嘴硬……”
君晏恨恨地盯着白璃的背影,等着,等找到了槿颜,看她这小妮子还怎么蹦跶!
“哟,黎公子……”萃华楼中迎客的老鸨眼角一飞,便笑飞一脸妆粉朝白璃这儿“扑”过来。
黎公子?君晏狠狠地皱眉。那老鸨子和白璃很熟么?
君晏忽然想起早上白璃一闻便知木影身上的脂粉味来自萃华楼的事。若她不是常来,怎么会那么灵敏地认得萃华楼的脂粉味!君晏忽然不知自己该用什么眼光去看白璃。
她一个女孩子家,玩儿什么不好,竟然喜欢到青楼里来玩?!
丝毫不知道已经被君晏默默鄙视的白璃,当即只看见一坨雪花白的肥肉朝自己荡动过来,赶忙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纸包,塞进那老鸨伸过来作势要迎接她的肥手。
随后“啪”得一声,将扇子潇洒地打开,挡在自己和那老鸨面前,掩下一股想吐的,略微粗了嗓子,双眼朝老鸨媚眼直抛:“赛妈妈,这么几天没见,你好像又变美了呢。这是最新的‘戴春林’,小小见面礼,不成敬意……”
“啊——是吗?”赛妈妈愣了一下,随即笑得合不拢嘴,“自从用了黎公子带来的香粉,老身好像也觉得老身年轻了十岁啊……”
而她头上的各色花朵花枝乱颤,颤得白璃满脸花粉。
白璃面色僵了一僵,忍住打喷嚏的冲动,而后挣扎着挤出一脸笑朝赛妈妈道:“赛妈妈,怎么样,这几天,你可有欺负我们家拈翠儿?”
心里却想着,真是不明
白她们家拈翠是怎么和这老娘们儿打交道的,竟然能忍得住这么多年不走!
身后的君晏皱着眉头飞了白璃一眼。还“我们家”?看样子白璃和这个叫拈翠的应该是旧相识。
只是拈翠是谁?
赛妈妈正悄悄地地掂量白璃送给她的“戴春林”究竟有多少分量,听到这话赶紧将戴春林往丰满的胸口一塞,而后皮笑肉不笑地道:“哎哟,黎公子,我的小祖宗诶,拈翠儿那是谁啊?那可是老身这萃华楼的清官花魁!她的脾性黎公子不是不知道,笑一笑都能搅动这满城风雨的,从来,也都只有老身祈求她别折腾老身的,哪里还有人敢欺负她呀?”
听赛妈妈这口气,对这个拈翠,还是有几分忌惮的。只是这忌惮么,恐怕白璃知道这各种原因。
白璃很是放心地点点头:“不错,那我去找她了。好久不见,怪想她的。”白璃将扇子一收,朝君晏使了个眼色,朝楼上走去。
岂料那赛妈妈面色一变就拉住白璃:“诶黎公子,现在恐怕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