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阴云密布, 灰蒙蒙的天笼罩大地, 高耸入云的祭台也显得阴暗了许多。太监在前面开路时, 时而瞧瞧这已经看不见顶端的祭台,加之这附近太过安静, 又想着祭台里睡着个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的长公主, 总觉得心尖发毛。

司有言甚少来这里, 一是因为国事繁忙,二是……他心中始终愧对胞妹。

他扔了她的妖怪孩子, 她恨他他明白, 但是她意图串通皇叔造反弑君, 他也恨她。

只是现在妹妹犹如活死人, 他的恨又日渐淡了。

司有言心中烦躁,郁结于心, 猛地咳嗽几声, 声音离充满了虚弱感。

独孤羊远随在队伍后面,看着司有言的背影, 不知道是不是肩负一国重担远比肩负一城重担要重太多,不过几个月没见,司有言就消瘦了许多,也没有那日的意气风发, 飒爽英姿了。

他又看向已经在司有言旁边关切的司徒空, 那个叛徒,盗窃了r星的机密文件,卖给别的星球, 随后逃亡外星。在通往别的星球时,大肆破坏当地的文明系统,肆意潇洒后,再次驾驶飞船离开。

现在的司徒空之所以这么老实地待在蓝星,是因为他的飞船被他损坏,无法逃离。但以他爱作乱的性子,时间长了,绝对不会安守这个国家。不管逃不逃得掉,先摧毁几个国家再说,反正蓝星到处都是人,再换一张脸,又变得很难抓住他,绝对不能惊动他,万一他逃了,或者死了,那就没有办法扭送他到星际法庭,指证收买他盗窃r星机密的星球,让那个星球得到惩罚和拿回机密文件。

祭台廊道悠长复杂,如迷宫,壁上挂着的灯盏火光随着路人经过曳起的风,被带得忽明忽暗。

走到楼梯下面,司有言偏头说道:“不相干的人就不必进去了。”

司徒空应声,除了杨不多,又安排了两个宫女和两个护卫随行,其余的人都留在楼下。他边安排边思量,司有言怕是因为这是长公主的房间,所以不想让别人惊扰到她。

他都已经让追月背负上要造反的罪名,司有言竟然还处处护着,也是可笑。司徒空安排好人,一行人继续往楼上走。

走至追月所睡的房门前,守卫的宫人见了来者,急忙跪地问安。

司徒空打开大门,迎司有言入内。

司有言已经是四个月没有来过这里,远远看见胞妹仍睡在床榻上,安静无比,似乎因为房间太过空旷,一眼看去,满心悲凉。

“杨不多,那位就是长公主殿下。”司徒空又低声警告道,“若你治不好长公主,我定会重重罚你。”

之前他就这么处置过几个御医,暗中威慑着想来救醒长公主的人。自此以后,再也没有御医自告奋勇来为她治病,如此一来,让他省心多了。

独孤羊看着远处的追月,又想起这么久了,追月都是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那。不知道她还能否感知外界,如果能,那是不是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怎么离开这冷冰冰的地方。

追月,从今往后,他会在,还有香香,一家人,不会再分开。

他提步往那边走,见司徒空要跟过来,偏头说道:“国师请留步,我治疗的方法很特殊,有外人干扰无法施展。”

司徒空皱眉,司有言也并不放心,说道:“男子不便上前,至少要让宫女从旁协助。”

独孤羊防的就是司徒空,来几个宫女倒无妨。他点点头,应允两名宫女上前。

面容安静的追月睡在床榻上,似乎并没有睡太久。独孤羊将药箱放在床头凳子上,取了一个瓶子出来,众人目光紧盯,都看向了他手中的瓶子。

突然独孤羊将瓶子抛起,不待众人反应过来,瓶子猛地炸裂,在半空中碎成粉末,无数粉末飞散开来,瞬间阻碍了众人的视线。

独孤羊迅速拿出能量球,从追月的头部掠过,果然看见她的神经被司徒空动了手脚。

司徒空已觉得不妙,循着杨不多的位置迅速上前,捉住他的手腕,厉声:“你在做什么!”

瓶子里的粉末很快在屋里消散,除了一地灰白,似乎没有任何异样。司徒空盯着杨不多,发现他手上空空如也,也不慌张,似乎什么都没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