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蓝玉宁虽然没有成年,但是有乡干部作保也是可以的。这放在那些没有亲属的逝者也是常用的做法。”
林昆这个说法符合法定程序,警察也不想在这种小案子上多耽误时间,便拿出材料让周副乡长和蓝玉宁看。
周副乡长看了材料上那一条条罪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蓝福贵小小年纪就做下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还侵犯了几个大姑娘。这……警察同志,是不是搞错了,他才十岁啊。”
警察清咳一下,说:“不会搞错的,昨天我们就是在县城一家非法录相厅抓的他,当时他正趁黑冒充大人和一个失足女混在一起。”
“什么?和失足女一起。”周副乡长觉得在自己的辖下出现这种败类,所有脸面都丢光了。
“好了,情况就是这样,你们把字签了,一个月内,赔偿金会直接划到乡里。”警察将签好字的文件的收起来,一刻也不耽误开了车就走了。
蓝玉宁一直机械的听从周副乡长的安排,怔怔的看着联防队的人将蓝福贵的尸体放进薄棺里。
她的脑子一片混乱,脑子里不断盘桓着人道主义赔偿那份文件上的数字,一千五百六十七块,没想到活着的蓝福贵处处拖她后腿,惹是生非,死了竟然能有这么多的一笔赔偿金。
虽说现在永安乡人收入多了起来,可这笔钱也差不多一年的收入。
这么多钱啊,足够她上学的费用。
蓝玉宁突然想到这一点,混乱的脑子蓦地清明起来。
众人一直看她呆呆的,只以为是受了刺激,没有缓过神来。
“玉宁,这些事情就让大人们来做吧,你先回去照顾好你妈。”周副乡长拉了拉她,蓝玉宁猛地中思绪中惊醒。
是啊,她还有一个痴傻的妈,就算有学费又能怎么样,还是一样要带着累赘,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正懊恼着着,突地身后传来呼天抢地的声音,“啊,啊,福贵,福贵……”
周桂琴竟不知何时跑到乡政府来,扑到棺材前,一把掀开盖尸的白布,两眼瞪的跟灯泡一样,哇哇的尖叫起来:“福贵!”
那尖利的声音就像锐器划过玻璃,刺激的人全身起鸡皮疙瘩。
周桂琴疯了一样,锤打着棺材,叫喊着要把蓝福贵拉起来。
“也许这就是母爱吧,纵是痴傻了,纵是生活都不能自理了,周桂琴竟然仍然没有忘记她的宝贝儿子,想要叫醒他。”陆鸣远看到这情境,忍不住心生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