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菀小跑去沙发那边, 坐下就把袋子里的保温盒拿出来摆桌, 一早上连着吃了两顿都没吃到心仪的, 最后一顿光闻闻都让她兴奋。“唔, 舅舅, 你还炖了鸡汤来呢, 有心了有心了,”言之菀找出汤勺舀了一勺放嘴里, 表情明显地愣住, “怎么跟昨晚廖董事长和鸢姨带来的味道一样?”
不信, 她又舀一勺仔细品尝, 这回万分肯定就是昨晚的味道,一点没差。“啊,”廖希野着言之菀身旁而坐,给她把装饭的盒子打开, 谎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来的时候在楼下遇到你鸢姨, 她着急去找廖董事长, 就拜托我拿上来了。”
哪遇到谁,是他知道昨晚廖鹤年和白鸢背着他跑到医院里来看言之菀, 幸好没把这姑娘吓着, 他今早就回廖宅跟那二位三令五申不能再去医院, 白鸢也提了要求,让他每天给言之菀送饭,他便应了。言之菀忽然转头看廖希野, 皱着眉头问他:“你是不是和廖董事长关系很好,否则鸢姨怎么会知道你来医院找的是我?”
廖希野顺着她的话点了下头,“嗯,有生意往来,就好一些,跟你堂哥是去年在一次商业晚宴上见过,之后合作过一两次,所以有点印象。”言之菀哦了哦,并无太多兴致要听这些,而是开心地拿了双筷子递给廖希野,示意他一起吃,“舅舅做这么多菜辛苦了,色香味俱全,我太喜欢了,下午还来吗?吃完晚饭我带你去兜风,我买了新车!”
廖希野接过筷子却淡淡瞥她一眼,毫不留情灌了她一盆冷水:“好好休养,兜风等你出院了再说。”“行吧。”不解风情的男人,言之菀长声长气地叹息起来。吃完午饭,廖希野就走了,说是要回家给球球喂饭带它去宠物医院打针什么的,肿的脚还未完全痊愈,多娇贵的警犬呐,言之菀一个人呆在病房里百无聊赖的时候,不止一次有想把球球炖了吃掉的想法。她才是那个心狠的人。
虽然吃球球这个心愿这辈子都实现不了了,但别的她还是可以惦记的。
言之菀把前几天在言家拍的那些菜式都发给廖希野,加上句话:你懂的。
廖希野不回,说明已经懂了大概。
今日傍晚的医院风景尤甚,绿树环绕着住院大楼后面的一个人工湖,湖水带着沉沉的墨绿色,岸边几步作一群,鱼儿争相拥挤搅荡着一湖春水。言之菀在楼下散着步,两手插进病号服口袋里很是闲散,可从树木间蹿出来的一阵风吹得她正身心舒畅着,身后就传来言佳漫的声音。“言之菀!”
煞风景,真是煞风景。言之菀无奈地摇摇脑袋,想起廖希野说的那些,便敛敛神色,面无表情地回过头来瞪住言佳漫,“干嘛?”果然不出她意料,言佳漫很明显地被瞪心虚了,不敢直面她,看来那四个花臂大哥真是言佳漫找来的。
言佳漫脸上有慌色,失神半天了才拎着篮水果走上前,递到言之菀面前,“喏,奶奶叫我买给你的。”言之菀顶了顶腮帮子一笑,没接,“我刚跟奶奶打过电话报告身体情况了,奶奶只让我好好养伤,你平常恨不得扒我的皮,让我不痛快,突然买了篮水果跑来,言佳漫,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亏心事了?”
“我我没有!你别胡说!”言佳漫否认的态度很强烈,“现在外面都知道你是言家的女儿,和我是堂姐妹,我是怕那些媒体乱写新闻报道咱俩不合才来的,要是到时候奶奶又被气着了怎么办,你不在乎家人不代表我不在乎,哼!我跟你说那么多干嘛,你爱吃不吃,反正我礼送到了,要不要随便”
“上楼吧,”言之菀忽然打断她,“楼上有水果刀,我身体虚削不了,你来正好。”给了台阶,言佳漫心里稍微松懈了些,咬咬唇,抱着勉强的口气答应下:“成,看在你是伤员的份上,我给你削水果。”
言之菀歪过头啧了啧,不由叹息着往后门的方向去。也不知道今天哪里吹来的稀奇风,能来看她的人在这个时候全聚齐了。从电梯里出来往走廊里侧走,即见周兵漾一手提着箱牛奶另只手抱着一捧花站在病房门前和廖希野对峙,中间隔了一张门的宽度。
周兵漾是警察出身,平常对身体素质的要求高,又长着一张还不错的帅脸,连言佳漫这位见多了娱乐圈帅哥的大小姐都会多看两眼,气质虽说不输廖希野几分,但要论起气场来,周兵漾差的就不止一点儿了。廖希野身上有一种在正义与邪恶之间并存的戾气,能收放自如,可在这一刻全部给放了出来,居临而下。不过怎么有种要干上一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