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抒盯着递到自己跟前的信封, 迟迟没接。

“你不说点什么吗？”她不敢抬头，也没勇气去看顾呈的神情。

害怕看到某些不想看到的东西。

结果, 这人竟笑了。

突兀的笑声离她很近。

越来越温柔的, 夹杂着一丝愉悦。

沈云抒惊得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他。

完了完了, 顾呈该不会是气疯了吧。

下一秒, 垂在一侧的右手被人轻轻握住, 手掌心里多了个信封, 沉甸甸的，仿佛是压在她心头的大石头一般。

顾呈弯腰，捧住沈云抒的脸, 跟她眼睛对着眼睛。于是, 他终于看清她泛红的眼眶。

“怎么哭了？我都还没哭呢！”他嗓音含笑，还顺手刮了下她的鼻子。

她挥开他的手：“你有什么好哭的？”

顾呈叹气：“怎么不哭，未来孩子的妈被别人搂在怀里。”

话音一落, 他就感觉到沈云抒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 脑袋也迅速低了下去。

“傻姑娘，憋了这么久，终于决定要告诉我了。”他不想再逗她了。

沈云抒点了下头：“嗯, 这就是我说回来想告诉你的。”声音都是闷闷的。

说完, 她察觉到不对劲，抬头看他。

顾呈目光沉静, 唇边是柔软的笑。

没有她预料中的失望或是愤怒。

某个答案呼之欲出。

顾呈仍弯着腰，视线与她平视，“那晚你在警局, 我一天都没法好好工作，差点没把宇骁的手机给打爆。”很轻快的语气。

事后，童宇骁还跟他讹了不少利息。

“这个骗子，说好不告诉你的！”沈云抒哭了，唇角却止不住的上扬。

原来他都知道。

顾呈把人往怀里带：“这么大的事情，他哪里敢瞒着我？”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抚。

“我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把这件事告诉我。”他说，“如果不想说也没关系，反正我气也气过了，最愤怒的时候早已经过了。何况……”

何况后来顾呈终于明白了，他最初以为那段时光是沈云抒迟来的叛逆，其实都是因为他。

“只是，云抒，以后不许这样了。”顾呈强调。

沈云抒在他怀里点头：“这么多年，我早就滴酒不沾了。”

顾呈亲亲她的发顶：“真乖。”

他语气未变，却眯起眼，眉眼锋利。

那时他并没有在现场看到那一幕幕，如今看到这么几张照片，到底还是让人心头发沉。

特别心疼她那会儿的无助与绝望。

可这是沈云抒心里的一根刺，他虽不能亲自动手为她拔除，但更不能再踩一脚，让它刺得更深。

“怎么想到要给我看照片。”顾呈觉得奇怪。

沈云抒默默把照片塞进口袋：“本来就打算找你坦白的。”

不肯说是从顾妈妈那儿拿的。

她低头把眼泪水擦干净，看着他，“那这事咱们就算是过了？”

“过了。”顾呈笑着用手指去抹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