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晏清从来不知道时间可以如此漫长, 等待答案是那么煎熬。
他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她一动不动,两人僵持的这种状态似乎只得一会, 又似乎已经很久了。
他恍惚得分不清,心跳极快, 凤眸里的光芒也随着等待的寂静中慢慢黯淡,就好像快要燃尽的蜡烛。
良久,他才感觉到初芙伸手在他胸膛, 轻轻推了推。
他脸色一下就变作惨白。
果然,不会相信吗。
赵晏清不知道自己原来是可以冷静到现在这样,几乎是在她动作之后就松开手, 还能朝她牵出一抹笑来。他在她抬起的杏眸中看到齐王的面容, 无比清晰。
他深深吸气, 还是笑着, 往后退了一步。
随着他的离开, 初芙眼前的光都要变得明亮不少, 杏眸紧紧盯着他带着涩的笑, 思绪还在百转千回。
赵晏清说:“我明白了, 我会想办法让父皇收回赐婚。”
说罢他转身, 喉咙有些发痒, 咳嗽要冲破胸腔一般,被他又强行压了下去。
这样的一日, 在这个时候来了也好, 总比跟她成亲了, 她才发现的好。
他刚才有多冲动,现在就有多冷静,冷静到连初芙都觉得自己刚才幻听了。
可就这么一句话,他就说完了?不往下解释?
他还明白了,认定她不会相信是吗。
初芙心里其实很乱,一句我是赵晏清,多么不可思议的话让她大脑都差点转不动。可这点不可思议,似乎又有那么一些踪迹可寻。
比如他放掉睿王亲兵这一点,资助他们家人这一点。
她初时联系在一起,是觉得他在给太子制造混乱,因为怕睿王亲兵里的人会有太子的人,怕他们把他供了出来。
可是放掉就算了,哪里会再去资助。
初芙眸光又闪了闪,眼中有着凝重,她已经犯过一回大错了,如若再犯一回。她会牵连整个谢家。
赵晏清此时已经快走到桌案旁,一直没有回头,他听到身后终于响起细微的脚步声,更加强迫自己不许回头。
她不信他,也是人之常情的,这本就是件匪夷所思的事。
突然间,他察觉到自己袖子被牵扯着动了动,动作很轻,几乎让人会误以为是错觉。
他身子僵了僵,凤眸微垂,扫到地上隐约还有一个影子。这时,他的袖子再被扯了一下,是她带着几分犹豫地声音:“你可不可以解释一下,刚才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赵晏清死寂一样的心湖就像落了块巨石,咚的一声,重重跳了一下。
他猛然转身,看到初芙那双清湛的杏眸,正凝视着他,十分郑重地再问道:“你是赵晏清,究竟是什么意思,你是赵晏清,那齐王呢?”
“……初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