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门这夜, 一大家子同中午那般又在一起用了晚膳。
席间姜正则叫人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好酒, 拉着宋景行和两个儿子喝了起来。
这老丈人拉着自己喝酒,宋景行没有推脱的道理,便一杯又一杯的陪着。
朝中与宋景行有私交的人甚少, 宫宴上他也只偶尔饮上两杯, 是以也没人清楚他的酒量到底如何。
女眷那边早就用完了饭食,只围坐在一起说说话。
而男人们那桌却是不断的传来姜正则的大笑和劝酒声。
四人面上皆是酒醉的红晕,姜修远已经趴在桌子上动都不动,姜修能心里惦记着周栩令的叮嘱, 一直没敢放开喝倒还算清醒。
而宋景行也在姜正则的劝道下喝了整整半坛子的酒,虽然没有像姜修远那般倒下,但也不再出声, 只呆呆的坐着,勾着嘴角看着自己对面手舞足蹈又哭又笑明显已经喝多了的岳丈。
钟氏委实看不下去了,觉得丈夫实在丢人,叫了人先把小儿子抬回房, 又叫了两个壮实的下人把丈夫拖回去。
姜思之见状也有些担心的走到宋景行身边。
“你可还好?”
宋景行依旧不说话, 冲她摇摇头,神情有些恍惚, 看起来真是喝晕了的样子。
钟氏见了便也叫何安过去扶他回屋早些休息。
如此一来,这晚膳也算是散了。
宋景行既然已经回了二哥的院儿了,母亲也要照顾醉酒的父亲,姜思之便直接回了自己房中,梳洗了一番抱着已经回到漪澜苑的豹豹就上了床。
明明自己房里的东西没有丝毫变化, 可她却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心里五味杂陈。
“喵~”窝在怀里的豹豹突然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弓着身子一脸警惕的看着窗户。
姜思之顺着它的视线看过去,却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只当它是撒娇,便替它挠了挠下巴。
可豹豹却没有丝毫享受的表情,反而从床上一跃而下竟钻进了床底不出来。
姜思之睡不着,也觉得豹豹反常,干脆也翻身下床蹲在床边,低着头想叫它出来。
可无论她怎么唤它,豹豹却依旧没有反应,只躲在最里侧的角落里,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那一对琥珀般的大眼在黑暗里熠熠生辉。
姜思之一门心思都在怎么也不肯出来的豹豹身上,对房间里细微的动静丝毫没有察觉。
直到头顶遮下一道阴影,她突然被搂入一个满是竹香与酒香混杂的怀抱里。
鼻尖的味道让姜思之清楚的知道身后人的身份,她压下了差点惊泄于口的呼叫,用手扶着胸口,又用力掐着搂住自己的那只手臂。
语气忿忿不平的埋怨道:“你吓死我了!”
回答她的却是耳边温柔的一声轻笑,和细密的吻一下下落在自己的脸颊。
“你怎么进来的?”
姜思之没有听见外面守夜的人行礼的声音,知道他明显又是想办法偷溜进来的。
宋景行有些不满她的心思都关注在这些不重要的事情上,双手扳住她单薄的肩膀把她转了过来,吻上那双甜枣似的小嘴,心不在焉的答她:“老办法呗~”
姜思之想了想,明白这老办法肯定就定是如同前两次那般爬窗呗。
她突然有些唏嘘,之前两人的关系没定下来,他偷摸着进来也就罢了,怎的现在都成亲了,还是这样见不得光似的偷偷在她房里私会。
姜思之不免觉得好笑,一双眼睛像月牙儿一般弯了起来,嘴角溢满了笑意。
“我是不是亲的不够好,竟叫你还有心思想其他的?”宋景行哑然失笑,简直拿这个磨人的小祖宗没了半点主意。
姜思之正要开口把心想之事说出来,就听见门外一阵重重的咳嗽声,吓的她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抱着自己的人。
叫一直蹲在地上的宋景行一个重心不稳,向后倒去竟摔了个四仰八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