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信了寒松的鬼话, 壮着胆子抬脚迈进了门。听说北山寺香火不够旺盛, 连佛殿都还是老祖带信徒盖好的, 千百年来愣是修来修去,不曾翻盖过。
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 打算看看究竟能破旧到什么地步。
可谁曾想,除了那些本就站在原地咬牙切齿的看不惯寒松的和尚, 连那些帮着寒松往禅房搀扶伤者的沙弥们, 也定定的停下来看起了自己。
“他们看我做什么?”
试问一个年轻的,刚满百岁不久的,称得上修真界妙龄的女子, 模样又生的俊俏,叫百余个和尚盯着, 换了谁都会觉得毛骨悚然。
灵璧网寒松后头一躲,想要避开这些人探寻的目光,可毕竟和尚太多,寒松的脊背能有多宽厚,只躲的过一个两个。
“瞧见没, 寒松师兄把色戒都破了!”
那些灵璧没躲过的视线,落在灵璧的身上, 左右交头接耳起来。
看看灵璧还不算,还要用或探寻,或谴责的目光看着寒松, 时不时的摇摇头。冲寒松摇完头, 就再次看相灵璧, 继续摇。
“勿那高岭门的妖女。”
高岭门好歹也是正经仙门,与你北山寺平起平坐的老牌仙山,自己怎么就成妖女了。
“要不我还是去山下探探吧?”
比起在北山寺遭人非议,还不如下山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儒修她也见过,卢致远那样的将‘君子不重不威’,和之乎者也挂在嘴边的书生,灵璧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他们能做下这种事的人。
说走就走,话音刚落灵璧就转身朝着寺门的方向抬脚,脚尖尚未点地,便被寒松拉住了。
“伤者中有待产的妇人。”
寒松拽住了灵璧,这话说给灵璧听,也说给身后的和尚们听。
灵璧的脚步停下,寒松便立刻松了手,还是要顾忌他人的目光的。走向那些一直在原地不曾动弹的和尚,这次换寒松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
“是你,还是你,抑或是你?能去给妇人助产?”
和尚们偏过头,不去与寒松的目光交汇,怕双手沾上鲜血的沙弥,哪里有胆子去与妇人助产呢。且不说血,单女子就是出家人不可靠近的。
“灵璧施主,留下。”
寒松的语气坚定非常,就算对面的人抛出一句不成来,他也能叫对方咽回去。
而那些帮着寒松搀扶伤员的和尚们,在听到有妇人待产几个字的时候,便对灵璧放下了戒心。
受伤的这些修士之中,除却待产的那位,还有不少女修。伤口换药之时,即便他们心无旁骛,六根清净,可毕竟身为男子,还是多有不便。
若是高岭门这位女施主留下,此类尴尬便会统统避免了,还是寒松师兄想的周到。
住持大和尚选的人,果然不会错。
灵璧听了寒松的话,立刻腰杆挺直,像方才躲闪的人不是她似的,大摇大摆的越过寒松,跟在那些正往禅房走的和尚们后头,选了个伤势严重的女子代为搀扶。
其实自己留下还有别的用处,虽说身为剑修灵璧主修剑法,可她私下里学的很杂。一个怕死的人,才不管什么医者不自医的歪理,将医术修的登峰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