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许是因为无字信笺一事太让人丢脸了,整整一个白天,秦暄都没来看萧蕴。
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事情,本该一早一晚出现在面前的人,突然间不露面了,萧蕴反倒是觉得很不自在。
入了夜后,小姑娘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就像长了草似的,怎么都睡不着。
她忽然觉得,自己真是惭愧,五表哥除了脾气诡异了一点儿,性子霸道了一点儿,其他方面待她都是极好的,她实在是不应该信了叶辞的一面之词,先欺瞒他,又在他吃亏后幸灾乐祸。
小姑娘不争气地想,要不然,明日一早,她主动去见他,低低头,认个错,道个歉?
今夜是满月之夜,月辉清朗,透过窗纱,在窗前洒落了一地银霜。
萧蕴想着心事,目光隔着幛幔,虚茫地落在床前的一地月华上。
忽然间,外面突然起了风。
夜风扑在窗纱上,发出窸窸窣窣的轻响。
“咔哒”一声轻响,关的好好的窗户,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人影轻巧落地。
萧蕴定了定神,留意到这事儿的时候,那人已经到了床前,撩开幛幔,对着她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月光明澈,清晰照出了少年端雅温润的容颜。
来人是叶辞。
他目光柔和地对着小姑娘笑了笑,动作娴熟地把人从床上挖了出来,裹上一件厚厚的斗篷,抱着小姑娘跳出了窗子。
他没用迷药,没打晕她,甚至也没试图捂住她的嘴,好像从头到尾就没担心过她喊出声的后果。
而萧蕴居然也没害怕,她本能地觉得叶辞不会伤害她。
也许是因为试图伤害她的歹人,不会如此温柔体贴,举止从容,更不会表现得如此毫无防备?
夜风飒飒,不知吹来了何处的流云,遮蔽了大半月脸,天地间一时有些昏暗。
少年的身体轻的像一抹流云,带着她无声无息地翻墙越脊,在重重侍卫的头顶上飞过,转眼间就来到了一个客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