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听了,忙去胭脂房。
“二姑娘是谁?”方小蝶挑起胸前的一缕黑发,歪着头问。
茜桃边抚平方小蝶的衣摆,边笑着道:“二姑娘是咱们世子夫人的大闺女,闺名唤宝凤的。”
哪知,方小蝶一听就不开心了,她就只配与小丫头片子用一样的东西?凭什么?
站起身就追到房门口,朝走远了的小丫鬟背影喊道:“你,回来!”
小丫鬟忙又往回跑,气喘吁吁的:“方姑娘。”
“本姑娘不要二姑娘用的,去,给我拿几盒世子夫人用的来!”她方小蝶要用就用最好的,萧氏什么待遇,她就该什么待遇。站在门槛上,居高临下甩出这句话,一扭屁股转身回了房。
留下小丫鬟傻愣在屋檐外。
二房,萧氏侧卧在二楼临窗榻上,面朝外,望向窗外还在飞扬的大雪。望得出神,想暂时忘却这些日子的烦心事。
床塌下,跪着低头认错的世子爷甄嵘,他膝下,是棱骨分明的搓衣板。膝盖那处的骨头,硌着搓衣板上的棱骨,自然是疼得厉害的。但只要媳妇能原谅他,跪多久他都愿意。
痴痴望着媳妇软软的后背,她还许他跪在她榻边,他很知足,静悄悄的,一声不敢吭。
贴身小厮林成,领着白郎中站在屋外等。世子爷头上刮破的皮还没处理呢,他急得跟什么似的,可郡主不开口,他根本不敢进。瞅眼白郎中手里的药和纱布,急得干瞪眼。
正在这时,胭脂房的管事嬷嬷来了,紫夏知道后,下楼问她何事。待听清楚怎么一回事后,紫夏轻“哼”一声,立即带着管事嬷嬷上了二楼。
萧氏与紫夏对视一眼,见紫夏瞥了瞥地上跪着的世子爷,萧氏立马知道定是方小蝶又折腾出幺蛾子了,抬起半个身子来想坐起。侍立一旁的紫秋忙扶起萧氏,拿了个大靠枕垫着。
靠着舒服了,萧氏才淡淡道:“说吧,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这个时辰来回话。”
胭脂房的管事嬷嬷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生怕触怒了世子夫人,可那事兜不住,望了眼紫夏姑娘,见紫夏示意她说,她只得腆着脸,小心翼翼道:
“是这样的,小跨院里伺候方姑娘的小丫鬟,说她们院里没了胭脂水粉,要拿几盒新的。拿就拿呗,可奴婢给了待客用的水粉,她却不接,说是……说是要拿最好的那种,世子夫人平日里用的那种……”
说到后来,管事嬷嬷都不敢回话了。世子夫人用的那种,哪是她能调的出来的?都是宫里的名手调制的!
就算她能调的出来,也不敢给方小蝶用啊,一个被关押在小跨院的“犯人”,还敢上赶着要与当家主母一个待遇?
这脸得多大!
何况,萧氏所用的东西,便是一般勋贵人家的当家主母也是用不起的,乃皇帝御赐。
萧氏听罢,不置一语,只淡淡扫了眼跪在搓衣板上的男人。
世子爷甄嵘脑门有些冒汗。
方才媳妇仔仔细细与他说了,方小蝶在他跟前一套,在媳妇跟前又是另一副嘴脸的事。尤其梅林山上赏梅那次,先是伪装受了重伤,瘫软要他抱就不说了,窝在他怀里时,厌恶的眼神赤裸裸地瞪向萧氏,转头又羞涩地瞥他。
真真是变脸只在一瞬间。
媳妇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方小蝶人品不行,极其不端。若方龙换个女儿,她绝对会掏心掏肺对待恩人的遗孤,但方小蝶,恕她做不到。
字字句句还在耳边,眼下,方小蝶又犯错误了。
甄嵘真的很汗。
管事婆子继续道:“奴婢好言好语告诉那丫鬟,说那种水粉没有,也不能给她,结果……没到两刻钟,又换了个年纪大些的丫鬟来,囔囔着‘怎么没有?你别狗眼看人低,欺负咱们姑娘是新来的,就说没有!’”
说到这里,婆子都不敢站着回话了,整个人匍匐在地上,唯恐郡主生气:“那丫鬟还说‘咱们姑娘可是世子爷心尖尖上的人,别说胭脂水粉了,就是金山银山也使得!’”
紫夏、紫秋听了,站在一旁直撇嘴。
真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不过,一切也都得怪世子爷,好好的关押“犯人”,硬是撤换掉伺候不上心的管事婆子和小厮,还打了十大板子,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众人,方小蝶不可得罪么?
要不,就凭那新提拔起来的大丫鬟,也敢这副嘴脸?
萧氏淡淡扫向跪在搓衣板上的男人,启唇冷笑:“世子爷心尖尖上的人?这词儿用的妙。”扭头就对紫夏道,“还不去给你方主子拿钥匙,开库房,将那些御赐的胭脂水粉都给你方主子送去?担心晚了,人家方主子搬出世子爷来,逐你出府!”
紫夏低下头,一声不吭。
心尖尖上的人?
世子爷甄嵘浑身鸡皮疙瘩直往外冒,那丫鬟怎敢这般造谣生事?甄嵘真是悔死了,他就不该换什么管事,添加什么丫鬟,这后院的女人心真真是比战场上还复杂数倍,一个不慎,就又惹
得他媳妇火气直冒了。
甄嵘哪里听不出来媳妇在说气话,忙跪得更挺直些,连声认错:“幺幺,是我的错,我这就去处理……”
“你去处理?”萧氏憋着火,冷眼看向跪在地上,矮了一头的甄嵘,居高临下道,“你想怎么处理?她一哭,一撒泼,你再去搂着哄?”
甄嵘闭紧嘴,跟孙子似的不敢说话了。他意识到,媳妇正在气头上,他现在是多说多错,一句话说不好,媳妇就得削他。
“后宅的事,就不劳烦世子爷了。”萧氏再不看甄嵘,直接冷声吩咐紫夏,“你去小跨院走一趟,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需客气!”
不需客气四个字,说得尤其硬气。
“还有,将那些婆子和丫鬟都给我撤回来,一个杀人嫌疑犯,没给她送到大牢去蹲着,就够意思了,还要一堆丫鬟婆子伺候着,算怎么回事?”
甄嵘听到这话,脸皮疼得很。
而萧氏,就是故意的,不多刺男人几句,她心里不痛快。
当着甄嵘的面,她就要好好整治方小蝶一番。一而再,再而三的惹事,若萧氏还放过她,简直就是笑话。
“还不去?”看向紫夏。
“奴婢领命。”紫夏转身就走。
她早就看不惯方小蝶了,终于等来了削她的机会。今日不好好给郡主出出气,她就白领了第一大丫鬟的职位了。
第 25 章
第 25 章
宠妻为后25
小跨院里, 新得了胭脂水粉的方小蝶,光是看着那些雕花的漆盒, 就乐得翘起了嘴。
茜桃得意极了:“方姑娘, 这就是世子夫人平日用的了。”
那些胭脂房的该死的婆子,一开始各种搪塞,说什么都不给。亏得她厉害, 好一顿臭骂, 要不哪些混蛋哪肯给呢。可见,人都是欺软怕硬的, 她叉着腰开骂,她们立马就乖乖给她捧来了。
还是伺候得宠的主子好啊。
“快给我上妆。”方小蝶催道。
来来回回折腾了半个多时辰,万一世子爷突然来了,她还素面朝天的, 岂不是浪费了一次展现她绝美容颜的机会。萧氏都快三十的黄脸婆了, 脸蛋还看着比较嫩滑,绝对是这上好胭脂水粉的作用。她才十四,本就是最嫩的年纪,再精致装扮一番,可不就能绝美容颜么?
“快快快!”方小蝶撩起裙摆坐好了,催促茜桃快点上妆。
茜桃忙指挥另外三个小丫鬟打开大红雕花漆盒, 取出里头的胭脂和水粉来。她眼下已被方姑娘亲点为第一大丫鬟了,这最后提取胭脂, 给方姑娘抹上的事儿,自然就是她亲自动手了。
“这边一点点, 那边也来一点点。”
不过抹着抹着,茜桃总觉得不大对劲,这胭脂水粉看着怎么像是……疑惑归疑惑,茜桃瞅眼正美着的方姑娘,她一句话都不敢说。东西是她拿回来的,若是错了,还不被削死。
却说方小蝶,正沉浸在自己与萧氏的“平起平坐”中呢。再说,她一个西北村花,能有多少见识,自然看不出这胭脂水粉哪里异常。
忙忙碌碌一刻钟后,方小蝶对镜自照,被镜子里的自己给……美晕了。这是她吗?两腮粉嫩粉嫩的,一看就水润光泽,还有那唇,鲜艳欲滴,很是饱满。这上过妆的脸,就是精致啊。
等会儿世子爷来了,还不得被她勾去了魂?
看着镜子里美美的自己,方小蝶羞涩一笑。
正美着时,小跨院的大门骤然开了,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说曹操,曹操就到,铁定是她的世子爷怕她又不好好吃饭,掐着点赶来陪她用膳了。方小蝶欢喜得忙让茜桃搀扶她去堂屋,她要迎接她的世子爷去。
一双裹得丁点大的三寸金莲,学着世家夫人走路的样子,一步三摇,跨过内室与外室连接的门槛时,学着萧氏的样子,单手拎起裙摆,高昂着头跨过去。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方小蝶本来想像妻子似的立在堂屋门口迎接的,可听那脚步声是来不及了,索性伫立在堂屋中央,努力挺起胸,翘起臀,随时准备露出一个世子爷保证爱看的娇俏笑容。
“世子爷。”堂屋门口刚出现一个人影,方小蝶就甜甜地叫唤一声。
可,定睛一看……
来的怎不是世子爷,而是……而是个浑身冰冷的丫鬟?
方小蝶一愣,笑容迅速消散。
这丫鬟很眼熟,待想起来是萧氏身边的丫鬟时,方小蝶浑身都不舒坦。她打扮得这般美,可不是为了给个丫鬟看的。
紫夏听着那声娇滴滴的“世子爷”,浑身鸡皮疙瘩都立起来,真正是恶心得想聋了自己的耳。跨过堂屋门槛,再定睛一看,这方小蝶今夜还真是盛装打扮啊,一身素锦色绣海棠红大花的崭新袄裙,长长的俩缕秀发搭在胸前,那张脸……嘴唇鲜红,脸蛋也涂了腮红。
紫夏轻蔑一笑:“这唇脂和腮红,便是今日硬抢回来的那套?”这眼
光真真是,紫夏斜睨一眼方小蝶,“果然不愧是村花,品味真是独特。”
方小蝶不懂在说什么。
她身后的茜桃却听懂了,紧张得直咬唇,后背冷汗直冒,生怕紫夏姑娘一走,方姑娘饶不了她。
紫夏身后的小丫鬟开口道:“紫夏姐姐,方姑娘怎的这般想不开,那等劣质的货色,连我这个二等小丫鬟都看不上眼,方姑娘却美美地涂在脸上?”
原来,胭脂房的管事婆子被茜桃叉腰骂得上了火,指使小丫鬟拿了粗使婆子才使用的下等货,装在高档木盒里,给了茜桃。上妆时,才抹了两下,茜桃就察觉到不对劲,可她哪敢开口?便一直糊弄到底。
方小蝶顿时羞辱极了,连二姑娘宝凤用的她都嫌档次低,眼下涂抹的竟是粗使婆子才用的?
忙用手帕去揩。
却听紫夏冷笑出声:“方姑娘,若本姑娘没记错,您娘亲过世才几个月,热孝还没出呢,您就这般红艳艳的抹的跟个猴屁股似的,会不会太不孝了?”
方小蝶一僵,她满心满眼惦念着世子爷,压根忘记热孝这回事了。
“您不孝没关系,却连累咱们甄国公府担着看不好犯人的名声。”紫夏冲身后的丫鬟婆子道,“还不去打盆凉水来,给方姑娘好好洗洗这张脸!还有那衣裳,海棠红的大花,也不怕将棺材里的爹娘给气活了,统统给我扒了!”
一声令下,小丫鬟们去打水。
几个膀圆腰肥的婆子上前一步,立马揪住裹着双足,站立不大稳的方小蝶,一个用劲就将她往地上按。
惊得方小蝶直呼“救命”,可世子爷派给她的小丫鬟们,哪里敢跟紫夏这等有权势的丫鬟抗衡,纷纷胆颤心惊地缩到一角去。
关押“犯人”的小跨院,设备简陋,可是没烧地龙的,地板冻得僵硬。几个婆子分工合作,扒裙子的扒裙子,脱裤子的脱裤子,几盆冷水刚打来,方小蝶已被扒得快精光,大冬天的,只剩薄薄一层中衣中裤。身子被压在地板上,硌得慌,又冻得慌。
自然,更多的是羞愤。
方小蝶脑袋朝向堂屋门口,亲眼看着几个长相恶心的小厮,探头看向她的大长腿和饱满的胸脯。
“世子爷,救我。”她的身子是世子爷的,哪能给旁的男人看了去。
听她还叫唤“世子爷”,紫夏想起自家郡主的冷脸,若是郡主听到了,估计又要生气了。厉声对那些婆子道:“还不给方姑娘好好洗把脸?还等什么?”
“哗啦”,“哗啦”几声,几盆冷水浇得方小蝶从头湿到脚,薄薄的中衣紧紧贴在身上,身形被勾勒了出来。
“呸!”婆子吐了把口水,这才大手沾了冷水,狠狠搓向方小蝶的脸。
婆子的手,厚茧布满,搓得方小蝶疼得“哇哇”叫。谁都知道上了妆的脸,清水哪能洗得干净?不过是纯粹削她一番罢了。
小跨院里新来的管事婆子和小厮,虽然得了世子爷的吩咐,好好照顾方小蝶,但见世子夫人这般大阵仗,哪敢上前去维护?一个个瑟瑟缩缩,立在堂屋门口围观。
方小蝶惨叫了两刻钟。
紫夏连眉头都不曾皱过。对付小三,没一刀刀割,已是客气了。若方小蝶落在郡主的父王庄王爷手里,才晓得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呢。可惜,庄王爷带宝凤姑娘去外游学,还未归。
“好了,都两刻钟了,再脏的脸也该洗干净了。”紫夏随意瞥了眼孱弱趴在地上的方小蝶,一张脸被搓得通红,好些地方都破皮了,胳膊、大腿被湿漉漉的中衣中裤盖着,看不见,但铁定也被力大无穷的婆子给拧得青青紫紫了。
收回眼神,紫夏扫了一圈堂屋里外围观的丫鬟婆子:“哪些是今日才送来伺候的?”
好几个人明显抖了一下,战战兢兢站到紫夏跟前来。
紫夏一看,好家伙,管事婆子一个,管事小厮一个,贴身伺候的小丫鬟四个,别的干粗活的婆子不算,竟已有足足六个人了。
这“犯人”过的日子真爽。
“今日是谁去的胭脂房?”紫夏坐在椅子里,扫视一圈站成一排的小丫鬟。
茜桃双腿哆嗦地跪地上了,另一个小丫鬟怕得直哭。
“是谁说的‘咱们姑娘可是世子爷心尖尖上的人,别说胭脂水粉了,就是金山银山也使得!’”紫夏慢悠悠说着,仿佛谁说的会有赏似的。
却听得茜桃哆嗦得更厉害了,跪都快跪不住了。
“是你?” 紫夏眼角上挑,阴森森盯着她。
“不是奴婢说的,不是奴婢说的,”茜桃吓得人都趴在地上,颤抖个不停,“奴婢前往胭脂房的路上,遇到了大夫人,是大夫人怂恿奴婢的,说,说‘方姑娘是世子爷心尖尖上的女人’……”
原来,一开始去胭脂房的小丫鬟没要回来,方小蝶大为光火,勒令茜桃去。茜桃哪敢违令,只得前去,不想途中遇到大夫人一行人,大夫人身旁的琢玉认得茜桃,告知大夫人茜桃如今在方小蝶身边伺候。
几番问话,大夫人便知茜
桃要去干什么了,笑着怂恿道:“如今方姑娘可是咱们世子爷心尖尖上的女人,你替方姑娘办成了事,还怕没你的好处?等着当第二个紫夏吧!”
紫夏多有权势啊,在甄国公府各个主子面前都能随意插上话的那种,在一众奴婢中间更是横着走,没人敢说上半句,简直就是奴婢的楷模。
才入府没多久,野心又大的茜桃,立马被说动了。这才有叉着腰,数落胭脂房管事的一幕。
“大夫人?”紫夏倒没想到,大夫人又参合了一脚,“很好。”大夫人真是给脸不要脸,她家郡主一而再,再而三的看在妯娌份上,没动她,她倒越来越蹦哒了。
可见,对那种不要脸的人,就不能心慈和手软。
“是的,就是大夫人,奴婢愿意对峙。”茜桃哭哭啼啼,磕头个不停,“真的是大夫人,不关奴婢的事。”
“来人,将这伺候过方姑娘的丫鬟婆子小厮,全都拖出去发卖,沾惹过晦气之人的奴婢奴才,再留在甄国公府,岂不是平添晦气。”
紫夏一吩咐,立马有力气大的婆子前来押人。
一时饶命声此起彼伏,能进甄国公府这样的豪门当奴才,吃穿用度都是顶顶好的,被这样的人家赶出府去,日后还有什么好人家敢要他们?
一个个怨恨地瞪向方小蝶,早知道,就不该上赶着讨好她,一开始就像先前的管事婆子那般冷待她,苛待她,就好了,也不会落到被卖的地步。
浑身湿漉漉趴在地上的方小蝶,却是被她们怨恨的眼神吓傻了,贴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动都不敢动。
很快,那群伺候过她的人,全部被拖出去卖掉。紫夏瞪了她一眼后,也带着一行人走了,方小蝶孤零零一人躺在逐渐漆黑的堂屋里,整座小跨院都空了。屋里再没了伺候的人,小跨院外倒是站着两个一脸凶相的守卫,却都是不会再搭理她的人。
一时,方小蝶犹如躺在一座毫无生气的坟墓里。夜色来了,灯都没人点,院子外头还时不时有人学鬼叫,吓得她呜呜咽咽直哭。
大房。
大夫人秦氏很快得到消息,方小蝶被一堆婆子压在地上扒衣服,“洗”胭脂。
“这么残暴?”大夫人秦氏啧啧出声。
她大概是忘了,当初大爷压个小丫鬟在梅林里亲热时,她上赶着又是抓脸,又是辱骂的破事了。如今事不关己,就尽情地嘲笑别人嘴脸难看。
不过大夫人秦氏没笑多久,琢玉就禀报道,茜桃出卖了她,说那些难听的冒犯的话是她怂恿的。
大夫人秦氏立马怒了:“贱婢,还没上刑就招供,怎有这么蠢的人!”隔了许久,又坐在暖榻上鼻子哼哼,显得自己有多善良似的,“若她硬气点,本夫人倒不介意从人牙子手里买下她,送往我娘家去享福。”
这话说的,也就只有她自个信吧,反正一旁站着的琢玉是不信的。
当然,这些奴婢信不信的,大夫人秦氏也没放在心上。今日狠狠地恶心了一把世子夫人萧氏,她心里乐着呢,对啥事都想得乐观,压根没将茜桃的事放在心上。
不过是一个下贱奴婢的“栽赃”,又没抓个现行,世子夫人萧氏能耐她何?
还笑着对琢玉说,你家夫人我以前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萧氏压着欺负,如今瞧,我一出手,萧氏就得吃瘪吃死。一个方小蝶,够萧氏疼得几个月睡不着了。
没想到,话音刚落,门外有婆子进来禀报:“世子夫人送了十个大美人给大爷,如今,人已经送到大爷书房里去了。”
大夫人秦氏一时没反应过来,嘴里吃着的橘瓣都掉到裙子上,滚落到地。
这夜,也不知是不是秦氏的幻觉,宿在前院的大爷,房里的架子床一直“嘎吱”“嘎吱”响个不停,恨得秦氏闭上眼又睁开,整整一夜没睡。
第 26 章
第 26 章
宠妻为后26
甄宝铃躺在床上好无聊啊, 一连躺了三天,哪哪都疼。尤其腰和背, 难受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