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悄悄从山腰上探出头,村里鸡犬相闻,可奇怪的是听到不到人声。

三人走在泥泞的土路上,路边的野草上还沾染着血迹。再往前走几步,各种内脏残肢还滞留在地上。

有些还有活人的屋子里传来淅淅索索的声响,但到最后还是没人开门查看外面的情况。

剩下的幸存者无一不大门紧闭,窗户紧锁。

“躲在屋子里就能万事大吉了吗?”

田皓看着窗户边摆动的窗帘,有些不解。

“不是每个人都能鼓起勇气直面恐惧的。”顾槿依看起来并不惊讶。

她看了眼阴气围绕的后山,“先回去,等晚上再去后山。”

“晚上?”田皓惊呼出声。

白韫榭想了想,看着她的头顶,“嗯,确实得晚上去。”

田皓长大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二人,“白哥,老板胡来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胡来?”

“不是胡来。”

“晚上去后山不明摆着找死吗?”

顾槿依皱了皱眉头,“只能晚上去,女鬼已经回到后山,现在去后山才是不明智的。”

“没错,只有晚上去才能和她错开时间。”

不仅如此,一个重要的信息他们忽略了,那就是为什么要在山脉上建井?哪怕是略懂风水的平常人都知道山脉是一座山的灵气汇聚地,像是纽扣连接大地与天空。

在山脉上建井就像拔掉纽扣,灵山既不能汇聚大地的灵气,也不能触及上天的仙气。而且灵山自身汇聚千万年的灵气也会想破掉的布袋般,不停地向外泄露。

可现在老村长一死,只能奢求李大爷知道些内情。

三人快步回到李大爷的院子里,屋里的朱研还在熟睡。

“大爷,您知道山脉上那口招财井的事吗?”

李大爷抱着孙子,看三人平安回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昨晚要不是顾槿依及时察觉到不对劲,恐怕自己跟孙子都要死在那鬼新娘的手下。

李大爷让孙子回屋里睡觉,搬来几个板凳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全数告知。

当年富商准备在山脉上建井时,村里的人多半还是有有些疑惑的,其中有个年轻的小伙子站出来担保,村民才渐渐放下心来。

李大爷仔细回忆下,“那小伙子是市里面来的一个支教,长得眉清目秀的俺们村的好多小姑娘都喜欢他哩,”他从屋里找出一张合照,“他还是俺孙子的班主任。”

顾槿依看着大爷手上的照片,发现那是一张婚礼照,问道:“大爷,他结婚了?”

“是啊,娶了咱们村的村花——二丫。”

白韫榭想了想,问了句,“那他现在人在哪?我们想问问他,多了解下村里的情况。”

大爷摇了摇手,“跑了。”

“跑了?”

李大爷点燃烟杆,“婚礼当天就跑了,你们说他要是不喜欢二丫,早不说呢?这可好结婚当天跑了。”

李大爷看着屋里的尸体,幽幽的叹了口气,“二丫这丫头打小性格就直,村里大娘大妈一嚼舌根,想不开”

顾槿依接过他的话,“跳井自杀了?”

大爷沉重的点点头,“跳的就是他担保的那头井。”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俺昨晚隔衣柜里看到了,那女鬼就是二丫,她身上的婚纱还是俺老婆给挑的错不了。”

李大爷缓缓将知道的事悉数告知,可顾槿依心底的不安却没有减少。

听完大爷的一席话,她大致有个了解,昨晚吃人脑的女鬼就是二丫。可能是死前受够村民的指责嘲笑,死后化成厉鬼复仇。

大爷继续说着,说了很多村里的事。

顾槿依看了眼打着哈欠还在强撑着的田皓,嘴角一弯,拍着他的肩膀,“先睡觉吧。等晚上天黑下来我带你们上山。”

李大爷在山上的茶田里有个小木屋,根据昨晚的情形。恐怕天一黑,二丫就会重新回到村子里,收集人脑。

今晚要是还留在屋子里显然很不安全,这么一合计,山上反而更安全。

傍晚,天色刚刚暗了下来。顾槿依就领着众人悄悄朝山上的小木屋跑去。

这座灵山是临水市的唯一一座山,说来也神奇,临水市三面环水,剩下的一面在与外市相连的必经之路上就挡着这座大山。

有了这座灵山的阻挡,临水市与世隔绝。从古至今,一直是个避世的好地方。

李大爷家的木屋就建在茶田的周围,木屋的后面就是一片片墓地。

那些出了村却还是死了的年轻人们都葬在这里,只不过棺材里没有脑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