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儿呼出一口气,闭了眼,等待命运的宣判。
南宫峙礼把床前厚厚的帘子垂下来,在帘外凝神枯坐着,悬丝把脉,静如石柱。
一切都宁寂了下来,丐儿吸气呼气,反复吐纳,力图放松。忽而听见一抹温柔圆润、不失威严的女子声问道:“迁儿,你让父皇、母后顶风冒雪来到这里,要看什么稀奇事物?”
应该是李皇后了。
赵迁的声音响起来:“父皇、母后,里面请。”
沉稳的男人脚步声,宛若踏在丐儿的心坎上。近了,更近了,恍似在耳边。
丐儿听到厚重的男子音疑惑问道:“他是……”
一刹那间,丐儿还以为问的是自己。直到悬在手腕上的那根丝线被撤了回去,她才醒悟过来。
南宫峙礼垂首施了一躬,退到寝房门外。
赵迁说道:“这是神医吴氏。”
“请神医做什么?”李皇后道:“难不成谁病了?”
赵迁没回答,却笑着喊道:“丐儿,父皇、母后来了。”语罢,轻轻掀开帘子。
赵渊、李皇后充满疑窦的表情,在看到丐儿那一瞬,震得凝结住了。并非是他们看清了她的面容身形,而是没想到这里躺了位莫名其妙的女子!
丐儿不敢睁眼直视,只低头垂眼的,笨拙费力地侧了身,算是拜礼:“民女见过皇上、皇后。皇上、皇后万福金安。”
赵迁笑道:“父皇、母后不要怪她不能起身,她身怀六甲,不方便行大礼了。”
赵渊一惊未平,一惊又起,问道:“怎么回事?”
赵迁答道:“她是父皇的儿媳啊,已怀胎六个多月了。”
李皇后惊得张着嘴,忘了说话。
赵渊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儿子,且喜且疑,震动不已:“小子,父皇被你蒙在鼓里了!还不赶紧如实招来!”
赵迁含着深情,缓缓述来:“儿臣在宫外与丐儿相识,一见倾心,怕父皇、母后怪儿子胡闹,不敢告知,就在去年腊月悄悄把她接到宫中。哪知她竟争气,大概今年四月初怀上了,当时并不知道,直到六月身子不适,儿臣请神医来给她检查,才发现已怀有身孕两个月了!”
赵渊一时踌躇不语,似在消化着这桩大餐宴。
李皇后半晌忽然道:“大胆迁儿!如此大事,怎隐瞒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