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峙礼催着丐儿早睡,但是她并不困,就故意找些话题来打岔。一时半刻,南宫峙礼倒忘了让她睡这回子事,等再想起来,不禁猛拍一下脑瓜儿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都被你搅混了!这次说什么也躲不过了,你是主动去睡,还是要我逼迫着你?”
丐儿不理会他,眼巴巴看着那屋外漆黑的夜,忽然眼睛一亮,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白沫子,细细碎碎的好似风中絮,不禁惊喜道:“下雪啦!”扭着身子出去,双手张开就接。
南宫峙礼看到,也浮现了笑意,对丐儿道:“你很喜欢雪吗?”
丐儿笑道:“我姓薛,怎么会不喜欢雪呢?”
“又是无逻辑的瞎扯,姓薛与下雪有什么关系。”南宫峙礼批判完她,以梦幻般的声音呢喃道:“不过,我很欢喜你能喜欢雪,因为我也喜欢雪。”
后面半截,丐儿绕了半天才懂,鄙视他道:“还说我呢,你的话就有因果了?比我的还要无厘头!你喜欢雪,跟我喜欢雪,是两条平行线,无任何的交叉关系!”
“未必。冥冥之中,你总与我相通。”南宫峙礼道。
“你……话说得好不要脸。”丐儿气结。
南宫峙礼神色伤感而肃穆道:“我说真的。我喜欢雪,它是我生命之魂的象征。凡大事之前一下雪,对我就是好兆头,雪助我,你也在助我,这其中的千丝万缕,你不懂得。”
丐儿奇了:“你倒说说,雪怎么助你了。”
南宫峙礼深邃的眼睛里,似装进了漫天飞雪的深情,他缓缓道:“听义父说,我出生的时候,便是一个雪夜。那是一场罕见大雪,一直到来年四月都没有消融。那晚贤王前去求见,义父跟他一起出来,看到山洞里蜷缩在母亲怀里的我,浑身冻得青紫。一向心头坚硬的义父,竟鬼使神差同意了贤王的托付,把我抱到了黑木崖。随后他们煮酒商谈寄养条约,屋外面就是银装素裹的世界。所以我爱雪的情结,是刻在骨子里面的,雪仿佛融化成了我血液的一部分,看见雪我就觉得奇异的温暖。今天看来又要是一场好雪了,莫非是天要助我成事呢?”
丐儿听他把宿命、天时与坎坷身世联系在一起,不禁有些悯怀与悲凉,对他粲然一笑,点头道:“是也。每逢大事,必有静气。雪是你幸运的象征,不会负你。”
南宫峙礼被她这一笑震慑了,眼神恍惚,写尽倾情。他有些迷失,低徊感叹道:“真美!我可以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