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浅芜和东方碧仁,连同善缘寺的僧尼们,正在震惊之时,徐战淳醒了过来。毕竟是男人,身子骨结实些,在井水中浸的时间又短,没有什么打紧。他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竟是嫣智姑娘的人偶,当即又昏昏噩噩着,怔呆在了那里,很久方才问出一句:“嫣智姑娘,她在哪儿?”
一语触动心伤,宇泰脸色微变,问得仓促而带几分落魄:“你也认识嫣智师妹?”
薛浅芜听着两个男子失魂般的对话,赶紧干咳笑着,插了一句半生不熟的话:“嫣智姑娘谁不认识,我还有印象呢!嫣智妹妹去他们家做过法事,岂有不相识的道理?”
“什么时候去他家做法事的?他是哪位公子……”宇泰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似在沉思,又似在回想般问道。
薛浅芜大急,只恨自己嘴戳,把简单的事儿越描越黑,把不该暴露的隐秘越说越暴露,急中带乱推了宇泰一下,口吻真假难辨地道:“你管那么多干甚?善缘寺的香客成千上万,你难道要把人家的底细,一一打探清楚不成?你只管把他当做香客甲和香客乙就行!怪不得都说和尚啰嗦!”
宇泰被这一顿抢白,弄得有些脸红不知所措,拘谨站着,不再往下问了。
东方碧仁看着薛浅芜,脸上掠过三分佩服,兼有七分搞笑,很掺杂的表情。薛浅芜从他手里拿过人偶,递到宇泰面前问道:“这上面的头发,是从哪儿来的?”
宇泰端详很久,忽然有所触动地道:“嫣智师妹及笄那年,把头发剃掉了,是崇静师太操执的剪刀!”
薛浅芜诧异道:“西院的尼姑们,不是打一落地,头发就没长出来过吗?”
“不是这样,分好几种情况……”宇泰解释道:“如果自小被寺院收养,头发是蓄着的,束起装在尼姑帽里,一直等到及笄那年,如果没出什么差错,此女又愿终身为尼的话,方能剃发落度;如果中途来到寺院,一般是观察三个月,凡根除尽便剃度了。善缘寺的女弟子,大多数是中途而来,只有嫣智师妹和郁妙师妹,乃是从小长于斯的。她们都是在及笄之岁,正式扎根空门的。”
“那你说这头发,是嫣智的,还是其他师姐妹的?”薛浅芜问。
宇泰拿着木偶,细细查看发丝,脸色变道:“这是嫣智师妹的头发!”
“这如何说?可有证据?”想那嫣智姑娘落发也有两三年了,恐怕就连嫣智姑娘自身,也记不得了长发的模样。薛浅芜不信一个大男人,能有那么好的记忆,通过目测,就断定这是心上人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