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碧仁与薛浅芜商量同回京城,此事未过多久,就从宰相府里来了一封家书,乃是梅老夫人亲笔密题:“吾儿此行久矣,为母甚挂,若是繁务忙完,速归府邸。另有青梅素镯收到,吾儿勿问缘由,收到此书之日,即封贾氏语博,就地任职,继承烟岚城之府衙爵。官俸提加三成,赏赐良田百亩,民女苏喜儿知礼重情,特敕夫人。念儿成长至今,为娘从未强加任何意愿给你,唯此贾氏一事,吾儿谨记。”
薛浅芜看他眉头拧起,凑过去问道:“又是从哪儿飞来的公文?”
东方碧仁把那书信,往她面前一摊,颇是为难地道:“母亲来了家书。”
薛浅芜看完,忖思一番说道:“看来青梅素镯不假,梅妍朵确是你的小姨了。贾语博既是她的儿子,便是你的亲表弟呢。”
东方碧仁点头,愁上眉梢:“母亲一向尊重我的主见,从没嘱托过我什么,今天是第一次,我却犯了难色。”
“可是因那贾氏不能服众,难以就任府衙一职?”薛浅芜直言问。
东方碧仁答道:“他的人品虽有问题,但是才华也算出众,若任烟岚城的父母官,如果加以调教,尚能担得起。只是我总觉得太过仓促,里面尚有很多疑团未解。”
薛浅芜道:“母命难违,何况这是你的母亲,首次有求于你,理不应辞。”
“你的意思是说,先依照了母亲的话去办,以后倘有节外生枝,再做罢免不迟?”东方碧仁看着她,轻轻问道。
薛浅芜笑了笑:“相信你在心里也很明了。你的母亲还是很惦记那梅妍朵妹妹的,只是倔强,不肯作出原谅的姿态。其实她在私底,定然不忍妹妹受苦,甚至还默默地承受着自责,认为妹妹这些年来过得不易,做姐姐的也有责任。她们姐妹不能正面相对,却也难以忘记,所以只有做出一些补偿,惠及妹妹的儿女子孙罢了……”
东方碧仁神情肃整,撼动地道:“你说的太对了!从没发现,你的心智如此不凡,竟分析得丝丝入扣!”
薛浅芜得意道:“那是自然,难道只东方爷会猜心,我就不会揣意了吗?好歹俺经历过新世纪的教育,学过心理学的!我看不透神仙哥哥的深邃,还看不透正常人吗?”
东方碧仁不理会她的狂,瞅了她一会儿,温声说道:“前些日子是谁还说,话一到我嘴里,就变专业了呢?你不也是一样?我可比不过你!天生的识人识心,聪敏慧悟,却说成是什么教育心理学!”
薛浅芜再吐舌头,暗暗咽下一口唾沫,冷静冷静,得意不能忘形。如若不然,晚上呼出一口气儿,东方爷就能嗅出,她早上吃的是什么馅儿。
“那你现在要做的是?”薛浅芜学他的样子,微蹙着眉,意有所指问道。
东方碧仁一抬手,盖上她的眉眼,宠溺笑道:“你看你狰狞的,别出门去吓着娃娃了!”
薛浅芜不服气了:“你皱个眉,就能皱出万种风情滋味!到我这儿,怎么失地道了?”
东方碧仁呵呵笑道:“你也有优势啊!比如说吧,你可以笑……你的笑脸,是你浑身上下最闪光的风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