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肆在他手下帮腔,还欲继续狂吹彩虹,立刻被斩棘打断:
“你们可真给我长脸,一见面就跟人族结拜,被人卖了恐怕都还帮着数钱呢!”
但好说歹说,还是松开了对容肆的钳制。
容肆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被汗濡湿的手指藏于袖袍之下,紧紧握住一枚保命的玉符。
先前他与两只小妖怪聊得热火朝天,就差相约死后也同埋一处,骤然听闻此间动静,容肆忧心虞渊亦或容家其他人出事,火急火燎便赶了过来。
眼下没见着他们,多少算个好消息,至少比看见尸体强。
“大哥你这可误会了,四弟他说自己是一只善良的人妖,人妖也是妖,和那些蔫坏的人族不一样。”
“一样!”
斩棘审视的目光刀锋般扫过。
然而容肆何许人也,他从第一次离家,便敢在谁也不认识的情况下众目睽睽对月长啸,交际能力与面皮厚度一度让身边人感到恐惧。于是他毫无负担地点头,顺便帮虞渊也纳一份投名状:
“大哥若不弃,其实我还有个叫虞渊的兄弟也想慕名投奔,若是遇见,还请大哥网开一面,毕竟我们都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见银龙没有不耐的意思,知道他们不大喜欢人,容肆壮着包天的胆子继续胡扯:
“我那兄弟是一只善良的狗妖。”
自己为了生存,都成人妖了,岂能让兄弟落着点好?
“我见过他,他不是狗!”
斩棘原本想看他还能胡诌些什么,涉及到虞渊,只好生硬地打断。若虞渊成了狗,那自己主人又是什么?
容肆心里一惊,以为露了馅,口不择言张嘴就道:“虽然他不是狗,但他特别狗,都狗成妖了,多难得啊!”
“……”
“阿嚏”
石室之内,暗无天光,虞渊被浓重的烟灰味呛住,不由打了个喷嚏。
再往前走一段距离,隐约可见一丝微弱火光。借着那仅能照见方寸的光亮,他看见了石室中央的水晶棺,还有棺里的一截骨头。
骨头倚靠之处,便是一个散发火光的碳火盆,漫天纷纷扬扬的黑雾化作纸钱形状,飘落火盆中,被火舌舔舐后又散为黑雾,周而复始。
那骨头察觉动静,扭身“看了”虞渊一眼,以颇具神性的声音道:
“怎的,没见过有人给自己烧纸?被关太久了,只能苦中作乐,见笑了。”
虞渊:“……”此情此景不知该说诡异还是极具喜感。
预料中的恶战并没有出现,但虞渊目光仍死死盯着这截骨头,丝毫不敢小觑。
骨头的态度堪称彬彬有礼,与外部黑雾格格不入,也难怪它连修真者都能蛊惑。说不定被它三两句忽悠,还以为此骨是囿于此地的什么圣物呢。
那骨头半天不见有人回话,幽幽道:
“我听斩棘说,你叫虞渊是吗?你想要的典籍就堆在东南角,取完之后便可以离开了,不要扰我清净。”
虞渊没动,心说一个无聊得都能给自己烧纸的骨头还怕人扰它清净?
它多喜欢清净啊!
“你的心口处有另一块骨头留下的伤,虽然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并不致命,但伤处凶戾之气未除。我与它出于同源,你若信得过我,把手覆于神骸之上,我会助你疗伤。”
这次骨头的声音中带着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