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乌云集聚。
谢兰因在柳楚楚面前试探新造的兵刃锋利度,问她看法。
柳楚楚笑得怪怪的:“臣妾妇道人家,不曾亲手试过,怎好作评论呢?”
“哦,看来爱妃想亲身为我试验呢。”谢兰因尤其讨厌她的笑容,为此他也热烈笑了,大手揽过她的腰肢按进自己怀里,斜刺里看着王熙宣带寒无见过来。
王熙宣就是个废物东西。谢兰因想。
寒无见看着眼前这一幕,脸色煞白,尽管他明白谢兰因八成是在他面前故意做戏,要他故意伤心难堪。那么谢兰因确实是做到了。
柳楚楚也看见寒无见了,她特别欣赏寒无见痛苦的表情,于是也暧昧地抚摸谢兰因俊朗的面庞,纤纤玉指在他弧度正好的薄唇上流连。
谢兰因含了一下她的手指,熟练从容吻她的指节,低声和她说着悄悄话,一副白日宣淫的模样,除了他们两人别人都只会以为是情话。
“军队里不少人要爱妃去死呢。”他抚摸她的头发,故意装看不见寒无见,“你说我怎么舍得?”
第195章 不见
柳楚楚心中冷笑真是一把唱戏的好手。她小鸟依人般靠上谢兰因肩头:“陛下真叫人讨厌。”
望见这一幕,寒无见心中绞痛,他相当克制地别开脸,把王熙宣推了过去。
王熙宣踉跄两步迎上谢兰因冰冷的眼神,心中不住暗骂,口头战战兢兢:“陛下,寒,寒,寒公子说有要事禀告。”
谢兰因冲他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不见。”
寒无见把脸转过来,谢兰因站起来,扶住柳楚楚的腰:“我们走。”
寒无见三两步上来,按住了谢兰因的剑:“你今天至少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你不能去亲征,至少不能是”
“如果是为了来说这个那么是轮不到你来操心的。”谢兰因冷傲地看着他。
“我不只是为了说这个。”寒无见道,“我是为了你,你还不清楚吗?谢兰因我来是为了你,你到底明白明白?”
“我不明白。”他凑近他,在他耳畔冷然轻语,“也不想明白,你去找那个人,那个人明白你,哪怕是顾影都比我明白你,不对吗。”
谢兰因丢下寒无见,带着柳楚楚走了。柳楚楚上轿子回了一下头,她看见寒无见晕倒了。
如梦忙的不可开交。寒无见回来立刻就又病倒了。听说寒公子又去找陛下了,陛下真是把他的心都伤透了,她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寒公子还要对这种人抱有希望?
寒无见喝了退烧草药也不见好,他起初还能撑头坐在床上,暗自神伤。后来便不行了,只能躺在床上,病得一塌糊涂。
如梦跑出去小门找顾影。寒无见躺在床上,噩梦连连,他想喝水,唤人不来,伸出手,一只冰凉柔软的手握住了他。
因为很明显是女人的手,他嘴里的“兰因”两个字很快兀自吞咽了回去。
“是我。”柳楚楚扶他,给他喂水,让他清醒一点,“我来找你说话。”
寒无见看清她的模样,她难得素容,满目凄楚,像极了当日骗他喝下那碗败坏了他根底的药的当晚。
寒无见摇摇头,不知道是想表达什么。
柳楚楚自顾自道:“无见大哥,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原谅我了。但你知道我没有办法,那天我娘死了,她给我留的最后一个念想也没了。”她指的她的狗。
寒无见努力想睁开眼,只看到眼前一片虚影。她又给自己下了毒?他用尽力气,本来想叫如梦,攀住她的手,却还是唤了一声“兰因”。他还有话跟他说,他不想死,也不想兰因去死。
轮到她摇头了。她道:“我害怕。你知道,陛下他杀人,他谁都杀,没有利用价值的,或者患病的。他是穷凶极恶之徒,我真不想有一天把命葬送在这里,沦落到你这幅下场。他对你也不好,你知道这种日子还不如死了算了,你居然从来不这么觉得吗?”
寒无见想为谢兰因辩解,但只是一连串咳嗽。
柳楚楚把他擦了擦嘴角血渍:“不要否认了。你爱他你才觉得他好,他有什么值得你这么爱他?我真不明白。你要死了,无见哥哥,而他在寻欢作乐,你一点都不了解他,如果你真的了解他,你怎么能喜欢这么残忍的人?你是圣人,圣人都没有心。你也没有。”
她笑起来。寒无见反握住她的手,在她侧过来的耳畔道:“……你离开他,他会杀你……稳定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