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陌年在一旁忍不住驳她:“你爹我哪里老了。”
许陌年确实不算老,他续起了胡子,显得更硬朗了些,但许乔就是不爱看。
寒无见为许陌年说了两句好话,又问了许乔一些长辈必问的读书问题,得知她同景行一同拜在李容清门下,寒无见有些惊讶:“这么说起来,你也认识阑珊了?”
许乔道:“当然了,阑珊可比景行好多了。”意识到寒无见是景行叔叔,她又嘟囔一句,“当然咯,景行也挺好的,就是他老爱生气了。不过我是姐姐,还是他师姐,当然要照顾他啦。”
寒无见笑:“那我可真要谢谢你照顾我们家景行。”
景行在旁搭腔:“别听她的,她老爱捉弄人了。而且她根本不是我的什么师姐!她入门比我晚。”
“我比你大,就是你师姐。而且容清老师早就收我了,你那个时候还在南边儿呢。”
景行又哼了一声,不知可否,可能觉得和女孩子吵架有失风度。
说起阑珊,寒无见问她:“那你知道最近阑珊怎么样吗?”
她道:“阑珊生病了……”
她没说更多,许陌年即使阻止了话头:“行了行了,你和景行去后花园闹吧,我和你寒叔叔有事情要说。”
寒景行知道这是支开的意思,于是同寒无见道:“叔父,那我去那边练剑了。”
许乔举手:“我也去我也去!”寒景行走远了,许乔也追上去,又跟去一些内侍看着,不叫受伤。
周遭无人,只剩下他俩,寒无见问许陌年:“你刚刚阻止小乔说话,是因着七王爷又出了什么事吗?”
“不就还是那档子事。您应该也知道吧?”
寒无见知道他说的阑珊因昔日储君意向被谢兰因忌惮的事情,遂点点头表示明了,这么说起来阑珊应该是在装病,王府闭门谢客,这样也好。
许陌年叹了一口气,脸色变得有些难堪起来,问寒无见:“那个,寒将军,有件事,我一直想请您原谅。就是,那个,我……”
其实寒无见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刚刚支走孩子们他以为是有什么密事要谈,原是因为向他请求原谅,因着他提早投靠了谢兰因的事。
许陌年道:“我也是没办法,您知道,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不能轻易失去,您要怪就怪我吧。”
“我知道你的意思,原来这些天在城里你少来见我竟然是因为这个。”寒无见笑了笑,京中反戈投向新王朝的何止他一个,根本涉及不到什么忠不忠心,不过是想存下全家性命罢了。
“这些天不来见您,当然也有找不着您的意思,”他舔了舔唇,道,“陛下把你护得太好了。”
他这么一说,寒无见也反应过来,比起京中的各种流言蜚语,许陌年是更接近真相的人,知道当今陛下和自己昔日的住子的情谊已非同一般。
寒无见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笑了笑:“你一切还康顺吗?”
“托您的福。”许陌年道,“一切都好。”
“也是啊。”寒无见叹口气,笑起来,“你女儿都这么大了。”
“是啊,一切都不容易。”他犹豫着,还是开了口,“将军,我刚刚说拖您的福,不是在开玩笑。陛下想必是认识我,因您的缘故,对我甚好,我如今还是在原来位置上,想必不久便晋级了。”
“恭喜。”寒无见道,想着自己如今却是刚刚恢复庶民身份。虽然想要什么有什么,但还是感到一阵失落。
许陌年问他:“那么您,您现在又回宫中住着吗?”说完这个“又”字,他又鲁莽地道歉,“对不住,将军,是我食言,说话没个轻重,您别往心里去。”
寒无见苦涩地笑了笑,恐怕这是全城先入为主的印象了,寒无见同谢余昔年的纠葛,又岂是轻易分得开的。
“是的,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往哪里去。”寒无见道,“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许陌年似乎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寒无见拍了拍他:“有什么想问的,趁早问了,省得让你日夜不安。”说完又笑了,他是在开玩笑。
许陌年掐掐手心:“您放心,我不是来细究您私人感情问题的。我只是有些看不过,想问问您,您知道陛下要娶南周公主的事吗?”
寒无见慢慢点了头,道:“听过一些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