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厌金杯 慕禾 3429 字 4个月前

“大抵被哈尔巴拉带走了。”段筠答,“我们的人在追,有消息了会告诉你。”

他们不知,已经远离了的大庆京城城墙上,李玄度站在高处淡笑着注视着东越驶出的队伍,就好似在看已然被他控于掌心之上的棋盘棋子,走的每一步都是他精心设计好的道路。

他裹着裘衣在城墙上站了会儿,有一人从下面跑上来跑到他身边,对其俯首低声道:“殿下,一切都安排妥当,他们回不了东越。”

“甚好,孤很心悦。”李玄度听后笑起来,挥挥手,让人退下。

又过了会儿,跟在李玄度身边的中官见状觉得时机正好,便殷勤地谨慎开口,笑着讨好:“殿下,如今赵长辉要怎么办?”

李玄度嘴角弧度不变,淡淡扫他一眼,慢条斯理道:“你觉得一个在东越待了那么长时间的人,还留着有什么用?”

中官笑容不顿,只不住地笑着点头赞同附和。

李玄度想了想,脸上笑得好像愈发愉悦:“你说,他那张嘴有没有告诉元胤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这……”中官脸上笑意一僵,不敢乱说,小心翼翼瞅了眼李玄度,心里琢磨着殿下的心情是真的好还是假的好,好又好到何种程度。

李玄度没指望中官会回答上自己的这个问题,笑笑之后把视线落回城下,盯着东越的队伍消失的地方,语气轻松,轻描淡写地开口:“杀了吧,就说宁死不屈,战死在东越人手里,之后孤会追封他,追封赵家。”

中官眼睛转了一圈,脸上笑绽开,忙不迭俯身道:“是,殿下。”

第二百九十二章

勃律被哈尔巴拉甩到地上,头猛然撞到榻椅的棱角上,疼的他眼冒金星,捂着后脑嘶一口凉气,躺在地上蜷缩起身子,低低哀叫了一声。

哈尔巴拉饶有兴致地站在他旁边,自他头顶落下一道视线,观着他的动静,半响之后似是看乐趣看够了,弯膝蹲下来,瞅着人道:“听说你去解毒了?可我怎么看,你这不像解完毒的样子啊,小勃律。”

勃律半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后脑和身上残留的疼痛,躺在地上乜斜着哈尔巴拉,目光轻瞧眼他肌肤上蔓延出衣衫外的暗色脉络,虚虚冷笑一声:“你这样子真难看。”

哈尔巴拉像是听到了一句赞美的话,对着勃律笑起来,眼睛却盯着他的脖子看:“只是可惜,看来以后我在你身上是看不到了。”

哈尔巴拉蓦然弯下身,贴近勃律,笑着吐息:“不过看到你这么有精神,我还是很开心的,毕竟死了就真的不好玩了。”

勃律深吸一口气,手紧紧攥着,眼睛猩红地瞪着他。

哈尔巴拉玩味地注视了他一息,眼睛在他身上扫了一眼,之后毫无征兆地用力捞过勃律的衣襟将人生生往前在地上拖拽了几寸。

勃律有所预感他要干什么,急忙要翻身起来,抬手就冲着他的脖子击打过去,怎料在半路上被哈尔巴拉的胳膊拦下来,随之往旁一绕,将其大力叩在了地上,压着他的手腕让他动弹不得。

勃律狠狠咬住后牙槽,手动不了就毫不犹豫地当机立断踢上腿,挣扎着去踹这个男人。哈尔巴拉被踢的身子惯然往后一仰,胳膊也随着从地上偏移起来一点距离,勃律便找准时机,趁机把手从他的胳膊下抽回来。

重新恢复自由,勃律忍着身上伤口撕裂及摩擦地面的疼痛,和遇见母蛊后子蛊苏醒过来愈发乱窜的躁动,强撑着浑身的体力支起身子,二话不说挥拳冲着哈尔巴拉的面门而去。

他的刀进来后不知道被哈尔巴拉随手扔在了哪里,总之手边空落落的,没有任何能应手的物件。离他最近的只有一张榻椅,他方才用余光小小打量了一圈,上面只铺了一张绒毛毯子,除非他能把人掀翻到榻椅上裹着捂死亦或是勒死,不然这东西一点用处都没有。

勃律心里甚觉无力,可手上的动作不敢怠慢,若是他现在慢下来一点,都有可能被哈尔巴拉逮到空隙制伏。

哈尔巴拉身上在方才就已经被勃律踹了好几脚,人从自己手心下窜起来后,对方的拳头丝毫没有慢下来的趋势,连着几次都挨着自己的脸夹着风挥过去。

这人就是冲着他的喉咙和眼睛来的,无论哪一个都能让他一招被打得趴下。

哈尔巴拉瞬间就兴致盎然地笑起来,舔了舔牙齿不管过去多少年,勃律果真是个长着尖牙的狼崽子。

随军的帐子里面就那么大小,施展的地方并不大。他抵挡着勃律的招式,没发现脚下已经被勃律逼得刻意往帐口处靠近,等他察觉的时候,一时之间让人钻了空子,勃律把他一掌击到

他比勃律在草原上多盛行了几年,但二人之间若是在真得单打独斗,他不一定能从这小狼崽子手里讨到让自己称心如意的好处。可如今不一样,如今他们体内有子母蛊的影响,他不用太过特意驱动自己身体里的母蛊,子蛊在靠近母蛊的时候也会不停躁动。

于是他站在原地没动,津津有味地瞅着勃律逃跑的身影,信誓旦旦人跑不出他的帐子。果不其然,哈尔巴拉眼看着勃律就在掀开帐帘跑出去的时候,身子一歪手猛然攥上帐帘,瞬间弓起身子弯下了背脊,颤着手如何都拉不开帐帘。

勃律只觉在手指触上帐帘的时候心脏里宛如被一根绳子猛地勒住,似乎子蛊有意识知道他要离开母蛊,比停歇之前躁动的还要剧烈,激得他霎那间满头大汗。

身上随之而来的就是令他动弹不得的一波波细密的骨痛,就像是一双手把他揉捏重造了一遍,重塑又掺着透骨寒气的滋味让他痛不欲生。

哈尔巴拉慢慢踱步到他面前,歪头瞧着已经重新伏下去的人蹲下身,上下扫了两眼,手抓上他的头发狠狠往下一拽,把勃律用发绳系起来的辫子拽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