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日古看向他,疑惑道:“你这时候怎么在大帐?”
“可敦杀了我的狼,我来讨命。”勃律眼神一闪,蓦然沉住气,回他。
海日古惊诧的眼神射过来,但没多久就又扭了回去。他直径向大可汗的大帐走:“我现在要去禀汇可汗这次战役的情况,然后请求再此带兵,前往西处。你的这件事,放到以后再议。”
他要去看看纳曼部到底什么情况,想亲眼看看其其格是否安然无恙。
勃律垂下头,他接下来的话夹断了特勤的思绪。
小殿下说:“父汗亲征了。”
海日古急忙刹住脚跟,错愕地看着勃律。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他的视线越过勃律的头侧,看到了巫医面色凝重的刚从左贤王的地方走出来,手上还拿着用于死葬仪式的东西。
海日古的脑子唰得一下子空白了,警铃作响。他不知轻重地大手推开勃律的肩膀,非一般地冲着左贤王的帐子狂奔。
勃律被他推的踉跄一步,幸得身边的阿隼急忙扶住他。二人站稳后看着海日古焦急的身影疑惑不解,但还是抬脚紧跟上去。
左贤王帐的四周笼罩着寸寸悲哀和无尽的凄凉,这里的气温似乎一下子低到寒冷的谷底,冰寒着脆弱的人心。
左贤王妃在大敞帐帘的王帐内痛哭,海日古在帐外几步远的地方定定站立,僵直地一动不动。
声声凄婉绕着帐子腾升上空,四周满目凄凉。
海日古的脚尖往前蹭了半寸,又定在了地上。他很久才从隐约瞧见的王帐里的景象上回过神,忙拽住一个从身侧跑走的杂役,颤抖着声线问:“怎么回事?”
那个杂役一看是特勤回来了,当即痛哭流泪起来。他一边擦着泪痕一边哽咽着向海日古说了几个字。
有些模糊,但三个人均听到了。
“阿塔没了。”海日古双目垂落,黯淡无光。他紧抿起嘴,似是在极力掩藏着悲伤情绪。他不断喃喃,这时间宛如回到了童年那个跟在阿塔身后迷茫的孩提。。
“阿塔没了……阿塔没了……”
勃律最先反应过来,两步上前拽住杂役:“好端端的,左贤王是怎么突然没的?”
那杂役抽提着,撇着嘴对勃律说:“左、左贤王喝了、喝了今日的药,就突然撑不住了。”
特勤抓住一个字眼,抬头厉声喝问:“今日送药的是什么人!抓到了没有!”
杂役连连摇头,又惧怕的缩了缩肩膀:“那女人已经找不到了!大帐各处都找遍了,就是没有那人的影子!”
海日古猛然推了杂役一下,大声呵斥:“找!赶紧去找!让所有人都去找!”
后方,唯有阿隼冷汗直淌他或许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他下意识伸出手,想要去碰勃律的胳膊,哪怕一截衣角也好。
这是他从小时候带到加冠的毛病,向来是他做错事后慌张无措的一个依托。
这时,又有一道高声打断了他们几人。有一人带着传递给左贤王和特勤的消息匆忙赶来。
男人将站在海日古面前,便气喘吁吁的脱口喊道:“特勤!二殿下的兵马陷在洛丘,二殿下生死未卜,此仗要败啊!”
话音落下,他从怀中掏出一个信纸递予海日古,继续道:“这是可汗出征洛丘前转交与您的手令,命您带鹰师驻守部族,无令不得出族。”
海日古接过手令,满眼苦楚和悲怆。他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生息。
他摇摇头,吞声忍泪,哀痛欲绝。他无力地垂下头,抚上额头小声说:“可其其格……我还要去西处寻其其格……”
勃律看着他的样子,忽然道:“表兄若信得过我,就听从父汗的手令,待在族中,佑护族人安危。”
“而剩下的,都交给我。”
第一百四十五章
左贤王死的突然,帐内帐外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