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约而同地撒了手,谁也没有再动作。
祝临风扫了他们一眼,而后走向绮秀,点头道:“秀师弟,久违。”
姜太平跟着他,小声地打了招呼,倒是一贯爽朗的莫摇光一反常态地没有上前来,远站着冲绮秀拱了回手,神色有些莫名。
相较于在玉台上的骄狂样,绮秀此时显得知礼不少,他收回了鞭子,一一回了礼,甚至和他早年间有些过节的殷停也没落下,而后他踱步到一直偏着脑袋不看他的刘鹏面前,臭着脸道:“请了,肥猪。”
语气不大像是感谢,倒像是挑衅。
说完也不等刘鹏反应,化虹离去。
刘鹏气得三尸神暴跳,若非殷停等人拦着,想必是要找绮秀理论清楚的。
论剑经了这番波折,耽搁了会儿工夫。
祝临风送走了据说是前来通报事情原委的丹坊修士,冷笑道:“说是况家和无有天私仇,况如一这才设计陷害天主之子。”
几人自是不信的。
底下的散修有人交头接耳,眼光毒辣的说道:“分明是有人不满无有天掺一脚正道之盟,想给他们个下马威,事成了自然是好的,事若不成,锅便是枇杷林的背了,谁叫咱们是无依无靠,任人揉捏的散修讷。”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暗指那几位万象真人。
这话引得人群一阵唏嘘,因着大门大派对天时之药的把控,散修和宗门修士的嫌隙已深。
“也不知枇杷林得了什么好处,竟愿去趟这滩浑水。”
人群的目光纷纷转向枇杷林所在,周围留出了一片空地。
他们不过四五个人,有老有少,靠着一棵大树,围坐着况如一的尸首,眼神木讷的,瞧着还没从亲人去世的悲痛中缓过神来。
“听说他们况家,只况如一一个有机会凝丹,已说和了流风门,做百年的护法,换三味天时之药的,却不明不白的死在这儿了。”
“可怜……”
不知是谁说了这么句,引得众人都不落忍。
“是洪真人!”
人群中有人惊呼了一声,而后“哗啦”让开了一条道,只见一位气势矫矫不群,面庞坚毅的修士从道的那头缓步来到了这头,他像是个能吸引目光的黑洞似的,一时间所有人都只能见着他,连七嘴八舌的说话都忘了。
洪真人就这么在万众瞩目之下来到了枇杷林众人所在,对守着况如一尸首的老者,微微弯腰说道:“老翁,无需担忧,日后你况家,就由敝人,由共济盟担保了。”
“真人高义!”
分不清谁起了个头,立即有人跟着叫好。
洪真人直起腰,环视了众人一圈,掷地有声道:“日后在座的散修兄弟,无论是谁受了不公正,受了欺压,都可来我共济盟,找我洪天齐,我就是诸位的靠山!”
人群山呼海啸起来,气势将飘飞在天上的高台都震动了。
祝临风朝底下看了眼,人群群黑压压的挤着,他没瞧出名堂,便向殷停看了眼,殷停懂他的意思,咧着嘴笑得意味深长,说:“那位洪真人倒是个收买人心的好手,时机掐得巧妙,话也说得好听。”
听他这么一说,祝临风明白了几分,不过他向来对这些弯弯绕绕的事不感兴趣,便没有言语。
倒是刘鹏摆着副自己懂得多的模样,神秘兮兮道:“只是巧合?也不见得,若是他自己创造的时机,可不抓得准嘛。”
这话虽阴谋论,却有几分歪理,毕竟从涉事双方来看,绮秀和况如一都没讨到好,一个惹了众修士的厌,一个更是丢了命,唯有干干净净的洪天齐借着此事收买了大把人心,这就由不得人不多想了。
莫摇光行事正派,见不得这些魑魅魍魉的腌,不由得蹙了蹙眉头。
殷停一想到这个可能,也心底发寒。
“闲隐门,殷停,渤海学宫,幻玲珑上场!”
女声乍响,殷停一个激灵挺直了脊背,回过头,只见祝临风一直专注地凝望着他,两人目光一对,祝临风轻轻点了点头,伸手在殷停的肩膀上拍了拍,继而将自己的唤生铃解了下来,与殷停的对调,系在了他的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