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契弟 阿凝凝 2615 字 4个月前

拜托人黑就不要穿浅色的衣服,显得脸更黑,叫旁边的白秋一衬,真真是明月照进了沟渠!

“那也不行!这是我家,我不要婊子来住!”

拔/无情说的就是夏满。

冬冬再丑,也是和他同床共枕过的,一夜夫妻百日恩,到了夏满这,恩没有,仇还差不多。

冬冬看到夏满对自己如此抵触,越发感慨当初盼着傍这位大腿的自己十分傻缺,还好他悬崖勒马,找到了真正的靠山白秋,否则就夏满这抠抠搜搜的,别说给他赎身了,怕在窑子里就把他给作践透了。亏他昨天还好心好意地跑到厨房给他做了一大桌子菜,都喂了狗!

“秋哥哥,算了,我出去住。”

冬冬拿起行李,他不想让白秋为难,走到门边,忽然又记起自己没钱,灰溜溜折了回来,小手扯了扯白秋的衣服,“秋哥哥,你能再借我点钱吗?”

“我也没有钱了……”白秋无奈地摇摇头。

九月份的例钱还没发,为了赎冬冬,他把夏满给他的定情物,那块平安玉都当了,这事都不敢让夏满知道。

带冬冬进来,一是省去住客栈的钱,二呢也能省一笔伙食费。

在上官家,别的不说,吃饭做饭还是方便的,材料也不收着。嬷嬷们对白秋很信任,偶尔白秋给老铁匠开小灶,两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白秋相信凭两位嬷嬷的胸襟,她们万万不会为难冬冬,一个半大孩子,瘦的跟小猫似的,能吃几口?

在上官家,冬冬的全部需求白秋都能满足,出去则不行,算上桌子上这三包土茯苓,白秋还欠医馆一贯钱呢。

上午去窑子打探消息,给阿萍的那吊钱是赖头帮付的,虽然赖头没说让他还,可他自己不能不记着。赖头的一吊钱,医馆的一贯钱,都得还回去。

人无信不立,白秋没有文化,是非道理还是拎得清。

“就一晚,让冬冬住下吧,大不了他睡外面,小满!”

白秋目带恳求,夏满在这晶莹柔顺的眼光中败下阵来,不说话,披起衣服就走。白秋问他干啥,夏满闷闷地回道:“干活。”

他得把他落下的时间,落下的声望补回来,他还得做未来上官府的大管家,再继续歇,那些藏在暗处对管家之位同样觊觎的人就该缩不住了。

喏,赖头不就出来耀武扬威了?

夏满昨天被赖头熊的险些尿裤子,他的面子,他的尊严,还有他的白秋,他必须护!什么默默相爱,无言相顾,呸!想也不行,想也有罪!白秋是他的,是他夏满的!

他们是契兄弟,在兔儿神面前发了誓,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谁,也,不,能!

随着“咣”的一声摔门,寂静的小屋只剩下白秋和冬冬两个。

白秋知道,夏满这是默许了冬冬留下,他起身给冬冬铺褥子,问他想要什么颜色的被子,本以为没了夏满的威压,冬冬会再次活泼如小狗,可冬冬却只是靠着墙,神情恹恹,白秋看过来,他就委屈巴巴地说:“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白秋想,你一个小孩,就是借住一晚,能给我添什么麻烦?但很快他就发现是自己想的太简单,因为就在冬冬留宿的当晚,他便和夏满打了起来。

事情的起因缘于白秋做的一个梦。

梦里,他又回到了十二年前,他还是花溪村的小菜农,跟原隋一对,原隋住在县城,总耐不住寂寞来找他。

他们在大山、大河、大壕里嬉戏,在无边的玉米地里翻滚。

原隋还会带他去逛镇上的花灯会,在漫天烟火中捏一捏他的手心,捏的他心肝肺无处不酥软,身体里的器官全部如鲜花般盛放,在带着夕阳颜色的暖色黑暗中,他回握原隋的手,把彼此看清,再轻轻拥抱,将一身份量慢慢倚到对方的怀。

好滋味要一点一点地尝,偷尝的滋味更是好上加好。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一阵轰鸣,白秋的脑子嗡的一颤,兔子灯,花灯,长河,街道,通通折叠消失。

白秋睁开眼,猛然回到了老家山头的栗子树,捏他手的原隋也不知所踪。远处传来男孩清亮焦急的喊叫,是锦儿!

白秋想起来,这是他跟锦儿定情后很普通也很特别的一天。

普通的是,他来山上打栗子,这是他每天都要做的;特别的是,那一天突然下了暴雨,他被困在山上,而一向娇生惯养的锦儿居然披着蓑衣来寻。

两人在漆黑的夜里相遇,无数闪电分着岔劈向大地,照亮他们的脸,也照亮那一瞬间的激动与狂喜。

白秋跟锦玉寻了个山洞,湿泞中衣带被解开,白秋朦朦胧胧地抱住身上还稍显稚嫩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