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有你了。”
季明尘把我搂得更紧,说:“请放心。”
楚飒看向我,声音温柔下去:“小三儿,你要好好的。我们草原上见。”
我说:“二哥,保重。”
两国官员交接完毕,交换了国书。
季明尘抱着我向北边走去,一步又一步,沉稳又庄重。
他跨过了边境线。
然后他偏过头,对等待着指示的将士说:“退兵。”
十万铁甲雄兵调转了方向,从中间分出一条道,道路的尽头有一辆明黄色的金顶马车。
季明尘抱着我穿过重重人海,走向马车。
马车里温暖如春,座椅上铺着厚厚的狐裘坐垫,小桌上的点心和茶水冒着热气。
我手上的冻疮开始痒了,季明尘握过我的手,我依然下意识往后缩。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给我抹药,凉凉的药膏涂在红肿的地方,刺痛一下子减轻了。
“还有好几个时辰的路程,要不要躺腿上?”他轻声问我。
过去我最喜欢的便是躺在他腿上,偷偷看他,拽他腰上的镶穗,和他十指相扣。
可是现在不可以。
一丝委屈涌了上来,我低着头小声说:“我们已经不熟悉了。”
只有熟悉的人才能做那样亲密的动作,可我们已经半年没有见面和说话。我们已经不熟悉了。
季明尘掰开我用力攥着包袱的手指,说:“那就重新熟悉起来。”
他又问:“阿翊,那我能抱你吗?”
我不说话。
他便把我揽在怀里。
一块泛着热气的绿豆糕递到嘴边:“尝尝,是不是你喜欢的味道。”
我默了半晌,吃了下去,甜甜的。
他又喂我吃枣泥酥。
我吃了。他喂我喝茶水,我有些呛到,他就给我拍背。动作和过去一样娴熟。
我突然又委屈了:“都说了不熟悉了。”
为什么还要喂我吃东西。
季明尘立刻道:“对不起。那我们说话好不好?”
我马上想说,不可以和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是不熟的人才说的。这话我过去已经提醒他很多次了,他怎么老是记不住。可我们现在可不是不熟悉么。我说不出话来,越发委屈了。
季明尘说:“身体有没有好一些?路上累着没有?”
我靠在他肩头,垂眸不说话。
他又说:“吊椅已经搭好了,等天气暖和一些,我们就坐在上面晒太阳。”
我伸向他腰间的镶穗,却又堪堪忍住,缩回了手指。
他说:“小花园也准备好了,你想要种什么花,我们一起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