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才子,怎么偏偏得罪了徐卓君那种小人。
林子葵面上不露声色,跟他出了府。
两人刚一出府,附近盯着唐孟扬的两个探子,就回去禀报了:“徐大人,这个唐孟扬果然有问题,那个淮南解元林子葵,居然夜宿他的府上!”
徐卓君一声冷笑:“唐孟扬,这是想害死我们大家,真是个贱人,这个林子葵留不得,他是个祸害!若真让他考上进士,在殿试上告御状,我爹的颜面往哪搁?!”
探子:“那就……弄死他?”
徐卓君摇头:“太便宜他了,妄想胁迫我,自不量力。我记得,他似乎容貌清秀,给他喂些哑药,送到椿树胡同去,再弄死。”
椿树胡同,那地方,人进去就是被玩死的命。
徐卓君:“还有唐孟扬,给他点警告,他爱玩男人是不是,给本大人把他阉了!”
探子正要下去,忽然想起一件极为重要的大事:“对了大人,属下还有一事要禀报,有人去了礼部,查了三年前科举时,生员失踪一案。”
徐卓君勃然站起:“什么?谁这么胆大包天!”
探子回:“是……陈将军。”
“陈将军?哪个陈将军?巡防营的?!他查什么!想办法让他闭嘴。”
探子摇头:“是定北侯手底下的,镇守关内的陈大将军。”
徐卓君:“……”
徐卓君:“……你说谁?”
探子:“定北侯。”
徐卓君手指猛地攥起来,简直匪夷:“这和定北侯有什么关系!他查这个做什么,科举案子,和他有什么关系啊!”一个将军查案无事,徐家能只手遮天,暗中除掉就是,可是萧复就……
那确实不好惹。
从内廷他那贵妃姐姐嘴里传来的消息,说当年天子刚登基不久,不知做了什么蠢事惹怒了萧复,萧复居然一个巴掌就扇过去了,当场天子的脸就高肿起来。
萧复还慢条斯理地说:“舅舅扇外甥,天经地义。宇文铎,你要是还想坐你的龙椅,少来我面前试探。”
萧复。
他真不太惹得起。
那就是个六亲不认的疯子。
徐卓君剧烈头疼了起来:“怎么一个二个,都跟我过不去呢,定北侯要查科举案,林子葵要告御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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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葵坐在唐府的马车上,表情显得很平静,手指却无端攥得紧紧的,不安蕴藏在暗流之下。
唐孟扬也坐在旁边,问他:“贤弟,眼睛怎么了,还能睁开么?”
“有点疼,我不能睁开了。”他突然有些害怕,待会儿去见肖大人,自己这副德行,对方会不会对自己很不满意?
所以林子葵强迫自己,用力睁开了眼睛。
眼白里有几条清晰的血丝,眼角漫着浅红色的泪水。
一只眼,似乎能看见点东西,另一只眼,一睁开就剧痛无比,他不得不再次闭上,用手背揉了揉。
两条清晰的血泪缓缓流了下来。
他什么也不说,只是攥着手,似乎很脆弱,又极其的坚韧。
唐孟扬看着他这副模样,无端就觉得,他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