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罢免霍皖衣的声音四处喧嚣。
有些文人自觉清正,不屑与霍皖衣为伍,更是日日宣言自己的“清白”,做足了清高雅士的派头,三番四次站在宫门外请帝王撤去霍皖衣三元及第的身份,将人罢免,赶出盛京。
反倒是朝堂之上的官员们心思各异。
因着霍皖衣的身份在许多大臣的眼中都不算什么秘密。
得谢紫殷只手遮天般的庇佑着,凡是聪明人,都不愿强出头,在这混乱的漩涡里掺一脚,免得惹了一身的污泥,连累着丢了性命。
更何况霍皖衣与梁尺涧的关系亦是众人皆知,看在刘冠蕴的面子上,也不会有人就这么急哄哄地出来落井下石,弹劾霍皖衣。
是以比之朝堂外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声音,朝堂之上,却是一片风平浪静。
但外间的那些声音却不能一直都不理会。
今日这群人要的是个“真相”,来日也许就要的是其它。拖得越久,越让百姓不安,让那些自诩清白正直的文人越发声势浩大。
霍皖衣三元及第的名头太响亮,若无意外,天下文人墨客都要赞他才情不凡。
可一旦有了“污点”,这群人便又如同和他结了深仇大恨一样,个个都想冲上去踩一脚,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出尘脱俗。
这个道理朝堂上人人都懂,也深知不能拖得太久。
“现在正是时候。”
冷清的王府里,玉生正端坐于太师椅上,拂尘数百素丝垂落,尽数栖于他腿边。
高瑜两手端着茶碗,晕开茶叶饮了一口,挑眉道:“玉生的意思是……?”
“此事流传甚广,虽未出盛京,但已是盛京人尽皆知。一个文人,失了名声如同失去性命。以前的霍大人不必在乎名声,因自他出身开始,他走的便不是文人的路。”
玉生懒懒抬起眼帘,微笑道:“但现在的霍大人却必须在乎名声。因为他是三元及第,是本朝的第一个状元,他从头来,走的就是文人的路。他走得好,那群孤高的文人就仰望他,崇敬他,将他当未来圣人一般捧着。”
“可他若是走差了,他们便要觉得是他断了他们的路。”
高瑜道:“所以玉生是认为,本王不能放任这些流言继续下去?”
玉生道:“王爷最擅长利用流言,上一次的冤魂索命之案,王爷用流言逼迫顺天府尹,也逼迫新帝,致使顺天府尹纵然结了案,也不愿再接这桩重担,新帝失去一大助力。”
他言说至此处,双眸微眯,意味深长的继续:“是以王爷最懂得流言的力量有多么强大。今日的传言,也许就是他日毁灭旁人的利器。王爷,霍皖衣是和我们在一条路上的人,如若他被流言击垮,失去三元及第的荣光,那对于我们而言,没有好处,只有坏处。”
“玉生说得确然有几分道理,”高瑜将茶杯放在一侧,“但玉生也知道,霍皖衣这个人性子孤傲,对本王一贯是不假辞色,纵算本王这一次帮了他,也未必会让他记在心上。”
“事无绝对,这件事对他而言至关重要,霍大人再如何孤傲,也会懂得谁才是真正襄助他的人。如此,他又有什么理由不记挂着王爷?”
“若他就是不能记挂呢?”高瑜含笑发问。
玉生道:“王爷为何要如此想?从前是霍大人未至绝境,他站得高,一些小事并不能动摇他内心想法,也不能让他立时就彻底为王爷所用。”
“但是现在……王爷仔细想想,霍大人是否是已至绝境的时候了?百姓猜疑,文人不服,正是王爷施以援手的时候。若是再忍耐下去,等到谢紫殷出手挽救……那霍大人的心,岂不是要飞得更远?”
他话音刚落,高瑜猛然坐直身子,眼中光芒闪烁。
半晌,高瑜沉声道:“十一。”
一道黑影飞快掠入房内,跪伏在地:“属下在。”
“捉拿散播流言之人,带回王府地牢严加看管!”
“属下领命!”
作者有话说:
事实证明,这就是二五仔大集合!
玉生:我帮谢相保护他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