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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326. 故人旧事

金不戮想要祭拜少姐姐，温便叫木范婕和万遗都跟着。所以一行人落脚明月山庄后并不休息，先去爨少灵位前上香，再去坟前叩拜。

爨小姐的牌位在她在世时所住的绣楼旁，辟了间小祠庙供养。

祠庙是云南常见的白墙蓝瓦屋。内里粉纱轻幔，流光溢彩，全无灵堂的肃杀，分明是间女儿家的闺房。正中央灵龛高高，被雕花珠彩围绕，乃爨少生前最爱的明艳张扬风格。

灵龛广阔，位置够大，足够放得下两个牌位。龛内却是空的，不见灵牌。

爨莫扬解释道，爨老夫人随老庄主云游，说是想带着女儿四处看看，便将爨少的牌位带走了。

金不戮还未到空灵龛前便已迈不动步，待到跟前更是热泪沾襟，指甲将掌心掐得生疼。

温对爨少的离去同样唏嘘。握了握金不戮的手，牵着他一起往前走，对着空空的灵龛行礼。

木范婕和万遗并没见过爨少本人，却也知她被害一案震惊江湖，更导致维摩宗、明月山庄、金家堡恩怨纠错。现在见到爨小姐的灵龛，两人心中也不免追思所听闻的过往，肃穆地跟着行礼。

拜祭过了爨少的空灵龛，金不戮等人去她的坟前再拜。

爨少的骨灰葬在寥廓山后，由一座陵园拱卫。

陵园前半部是个廊厅，遮在陵墓之上，可以避风挡雨。墓碑在厅内正中靠前，碑前方近处有一盏纯金的孔雀造型长明宫灯。灯座栩栩如生，乃实物大小的开屏金孔雀，长长尖喙叼着个灯罩。

那灯罩也是纯金打造，看不见其中灯盏模样，只见罩壁錾刻无数细密小孔。火光从小孔中透出，柔和了不少，又赶上白天，并不显得很亮。

但金孔雀的眼睛却是宝石所做，反射着阳光和灯光，极其耀眼。偶尔有人影遮挡，更显得它眸光闪闪，活的一般。

望着这宫灯，金不戮豁然想到爨少明亮肆意的眼眸，心里好生难受。含泪走上前祭拜，站定一看，石制墓碑上刻着两族文字。从汉文来看，有爨少同俄里两人的名字。

金不戮明白了，这是俄里同爨少合葬。方才祠庙灵龛里宽阔得足以摆放两席牌位，也是为俄里留了空。

似被岁月敲了一记，旧年记忆倏然袭来。爨少明媚的笑颜，俄里赴死时满天的血尘，以及惨烈牺牲的阿鹰……

金不戮想到那一桩桩往事，再也支撑不住。扑通跪倒在爨少坟前，伏地痛哭。

温轻轻环住他，拍他的背。

爨莫扬因引导之故，站在前来祭拜的一行人最前。转过身便看到温、金二人相拥之态。他走过去蹲在金不戮身旁，从温怀抱的空隙里摸了摸金不戮的头发，柔声安慰道：“阿辽，一切都已过去了。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向前走么？”

金不戮垂眸拭泪，强行定了定情绪，抬起头道：“对不住，莫扬哥。我失态了，见笑。”

爨莫扬笑笑，握了握他的手：“哪里。阿姊看见你来定然高兴。我也开心。”

金不戮垂着首，未答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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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拜完爨少，金不戮终于肯往会客厅走。爨莫扬不想他拄着拐杖在山庄里上上下下的，准备了架精致的小滑竿，让下人抬着他。

温等三人连同白祈一起在旁边散步跟着。

因刚拜过亡人，气氛有些凝重，路上没人说话。爨莫扬便带头聊了些嘘寒问暖的以缓和气氛。

金不戮应和着聊了些家常和生意。聊到一半，扮作随意地问了句：“莫扬哥，最近有顾大侠的消息么？”

爨莫扬一怔，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顾白。温跟在旁边，也抬眼快速看了下。

金不戮赶忙道：“哦，莫扬哥以前说过，要请我们同顾大侠一聚。我见了你，突然就想起这件往事了。”

爨莫扬恍了恍神，朗声笑道：“是我的错，说话都不算数了。顾前辈闲云野鹤，四年前一别之后再也未见。我不知他的踪迹，终究是失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