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又来问我了……
金不戮明明那么欢喜,却那么矛盾。连身体也不敢转过去,只对着洞壁岩石冷硬地说:“没去。”
温也不生气,柔声央求:“白兄,有劳了。救人救到底,帮兄弟去看看金少堡主吧,好么?”
又说:“兄弟原下榻在长乐街的菊坞客栈。我房中有两个小玩意儿,也想劳白兄跑一趟,帮兄弟取来。”
金不戮好奇地转回身:“什么东西?”
温道:“我的床里侧有个八宝格子,最下方靠枕头的格子里有个小锦盒,里面是一副眼镜。劳白兄跑一趟,帮兄弟拿来。”
又说:“衣柜最上一层有排抽屉,靠左的抽屉里有两个小盒子,是两个一模一样的玩具小人儿拜堂。我这一出事,不知房内都有什么人出入。这两样东西对兄弟十分重要,不能丢也不能坏。劳烦白兄帮小弟收好。”
还给人强塞安心丸吃:“简宗主也曾下榻菊坞,若他不回小五台山,菊坞客栈应该仍在严密守卫中。小弟的房间短时间内没人会动,白兄方便时去趟便可,不必太急当然,时间久了,就不好说了。”
小人儿拜堂,正是温向金不戮表白被拒后订的那对小玩具。算是个表白的信物。在订后的第三天便送到他房中了。
温本打算找个桃花人面两厢喜悦的日子送给金不戮,逗阿辽和他亲亲抱抱。却赶上沈知行断臂、简易遥重伤、御判黥刑……
一件件事迎头砸来,便没了合适的时机。也碍于实在没功夫腾出手,便没提。
但他一直将此事记在心里。如今伤成这样、经历如此大难,还惦记这些呢。
金不戮听完心里发甜,却更急。斥道:“你都这样了!还惦记什么乱七八糟的?!”
温毫不生气,只道:“兄弟所托是繁琐了些。若白兄忙不过来,便劳烦先看望金少堡主。这件事乃头等重要,最最是大事。”
金不戮冷道:“最最大事?他是你什么人,至于你伤中还这般惦记他。”
温笑了笑。善于隐藏心事的眸光却澄澈而缠绵起来:“我本不能对外人乱说的。但你是白兄,又对兄弟有救命之恩,我信你自会保密实不相瞒,金少堡主乃我心上人。”
金不戮宛如被甜蜜的箭刺中,剧痛却又甘甜,浑身都是一僵。完全无法回答了。
缓了半晌,估摸着自己说话已不带情绪了,才冷冷道:“什么爱人。我不明白。”
温低头一笑:“就是说,我爱他。”
金不戮又是一惊,不由“啊?!”了一声。
温眼神含笑:“怎么,白兄觉得男人不可以爱男人么?”
金不戮心跳着扮出一声“呵”:“他也爱你?”
温笃定点头:“他还没答应我。但我知道,阿辽爱我。”
金不戮故意犟嘴:“人家还没答应你,你怎么就知道了?”
温勾起唇角:“白兄,若将来有个人一心一意地喜欢你,你也会知道。”
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
我也喜欢你啊!
金不戮感动又有些紧张,忍不住问:“……你喜欢他什么?”
温眨眨眼,满脸的“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喜欢还分那么多?当我发现自己喜欢上阿辽之时,已经就那么一下,已经喜欢他的所有了。”
金不戮听得喜悦又忘情,不由深深地看住温。
温见“白丁”如此专注地看着自己,立刻话锋一转:“所以说,小弟不可让阿辽有丝毫担忧。白兄,请务必帮兄弟跑一趟吧!兄弟感恩不尽。”
金不戮顷刻意识到:我还是白丁呢!
赶紧站起身,扮作为难:“现在邺京城内已被维摩宗耳目铺遍了。我若帮你做了这些,难免被维摩宗的人发现。你竟为了自己的爱人,不顾兄弟死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