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似乎刚刚经过一个漫长而严肃的集议,每个人都目光肃然,但略显疲惫,正准备往出走。
降龙堂长老贺南唐甚至已经走到了门口。
众人见右护法突然驾临,都停了脚步,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离开。
简易遥远远的声音,不带什么情绪:“散了吧。方才的事,我单独与右护法说。”
众人这才行过礼,安静离开。
薄一雅一袭烟青薄纱袍,轻飘飘地经过。似有烟雾笼罩的笑意里,有问候,有深意,更多却是个风情万千的拜托:“知行贤弟,日后劳你指点。一雅定然竭尽全力。”
沈知行少年成名。虽然位至右护法,却仍是所有长老里最小的,在师兄们面前还有点孩子气。听了薄一雅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就笑了:“什么事啊?诶,一雅师兄你闻,我是不是臭了?”
薄一雅没少见他这副浪荡模样。抬起折扇,轻轻地一笑。半张面容如清晨的池塘一般干净和透明。
他又向身后宗主所在的方向一瞥,便如一缕青烟薄雾,飘走了。
简易遥依旧坐在高高的暗影里,不着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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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行没得到薄一雅的回答,也不在意。径直走到简易遥前面。
也没顾及什么右护法和宗主之间的尊卑差异。从台阶下拽了把椅子,噔噔噔地跑到台阶上,放到简易遥身边坐下:“什么事?”
简易遥睐他一眼:“活着回来了?”
沈知行嘻嘻笑了:“谢谢宗主允我南行。”
若不允,你便不去了?
简易遥淡淡扫他一眼,从袖中掏出个竹筒。
沈知行接过一瞧,是军信雁翎信的规制。竹制浸油,火漆封口。旁插一根坚硬长翎。
但是竹筒底部雕花陌生,是一个“治”字。
打开后,拿出一张字条,内容令人困惑。
字条来自平安治。说想从维摩宗借人共同剿匪因为中原南部饥荒,匪徒不断。刚有小股匪徒在永安袭击富人。
看措辞,不是第一封了。
沈知行虽然不羁,却极聪明。一看便道:“平安治要对我们下手?”
从来没打过什么交道。突然借人,也不知存的什么居心,非奸即盗。
简易遥道:“不错。剿匪一事,看似极小,但意义深远。我们接,从此便要听平安治指派,还不知接下来会有什么陷阱等着。不接,又要被扣上嚣张反叛的帽子。
“之前平安治来过几次信,我全部压着。现在看,一直压着也不是办法。”
沈知行莫名其妙:“平安治军刚刚建成,萧梧岐想壮壮名声,并不奇怪。但为何选中我们帮他?”
简易遥瞅他一眼:“别人还说你傲慢得恨,连萧梧岐的邀请都不复。”
“什么时候给过我邀请?”沈知行想了想,着实不记得有萧梧岐邀请自己这茬事。不然,怎么也得给个面子回一句的。
不过,他很快便笑道:“算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懒得去理。他们敢来便来,我倒要看看,有什么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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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易遥深深看住沈知行:“我本想安排你督促此事。但是”
沈知行疑惑地望着宗主师兄。
简易遥半闭着眼睛,半晌后,道:“剑,都断了。人,也不见你了。现在断剑也塞给了你,一刀两断的意思彻彻底底。你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找死?”